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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我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何姐，她倒是听笑了，&ldo;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啊。&rdo;

她又接着说：&ldo;我和叶黎都选择了梦想。叶黎她从进入大学开始就选了英语专业，明明她喜欢画画，但她还是选择了英语。因为她想出国，所以一直都为此努力。而我一直希望留在家乡教小孩子上课。大三的时候我们各自都忙于学业，见面的机会也少了。等她要出国的前两天，我和她提出了分手，她不同意，和我吵了一架，但最后还是妥协了。&rdo;

&ldo;为什么要提出分手？&rdo;我开始惊讶于叶黎画技那么好竟然只是业余爱好，但后面倒是奇怪明明可以异国恋还分手。

&ldo;她出国一去就是三四年，我也不可能有那个钱有那个精力出国找她，所以我们很有可能三四年不见面。再加上我一直都很自卑，也不相信她。总认为时间久了，她会不再喜欢我，我想着与其过着痛苦的异国恋，还不如直接分手各过各的来得好。这样也不会耽搁对方宝贵的时间。&rdo;

&ldo;你好残忍。&rdo;虽然我没资格说她啦。

&ldo;她当时也是这么说我，她很了解我，知道我的不安。和我吵了一架后，倒是她先哭了，她抱着我答应和我分手，但是她又说如果我还爱她，就等她。&rdo;

&ldo;你们就这样分手了？&rdo;

&ldo;就这样分手了。&rdo;何姐突然笑了，&ldo;但是，叶黎她每个礼拜都会打电话给我，我们对话也很短，她说&lso;我很想你。&rso;我说&lso;我也是。&rso;，几乎每次电话都只是这两句，每个月我都会收到她寄的信，里面只有一张明信片，她亲自手绘的明信片。&rdo;

&ldo;你们这样算个毛分手啊。&rdo;你们这么浪漫的吗？还给明信片搞暗号你们真的是好厉害啊。

&ldo;哈哈哈，我也觉得。我从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但是她却在每个礼拜天，没有间断过地给我打电话。&rdo;何姐的双手摩挲着茶杯，眼神暗暗，&ldo;即使她不在我身边，我也能感受到她爱着我。&rdo;后来那句话语气奇怪，有几分猜忌的意味。

我算是明白了那抽屉里一堆的明信片是怎么来的了，但关键是李露露说的那本书，网络上面没有任何讯息。

&ldo;那你们过生日的时候没送东西吗？&rdo;希望我这个问题不会问得太突兀。

&ldo;有啊。&rdo;何姐没有感到奇怪，&ldo;她老爱寄东西给我，像是暖宝宝啊，专门洗衣服的加绒手套啊，还有我特别讨厌的鞋子，还给我寄一些我不爱穿的裙子……&rdo;说到这何姐咬牙切齿，&ldo;关键是还寄一些昂贵的首饰，我根本就不想戴，她明明知道还特爱寄来。&rdo;

&ldo;那你有寄东西给她吗？&rdo;

&ldo;有啊，我把那些都寄回去了。&rdo;

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快递费不要钱的吗？

何姐看到我无语的表情笑出了声，&ldo;她平时就是爱搞一些小女生东西，在我生日的时候她寄了一件礼物，是一本书。那本书世界上仅有两本，是她自己写的书，里面记录着我和她的故事。&rdo;

果然，抽屉里那本黑色的书是叶黎自己写的。

&ldo;但是……&rdo;何姐怒拍桌子，&ldo;那本书里面都是英文！我英文特别差，看那本书花了一年时间！&rdo;

&ldo;真厉害……&rdo;我不知道该说叶黎这个人厉害还是你能坚持把那本书读完厉害了，该说你们不愧是一对吗？都这么会玩的吗？

&ldo;而且啊，叶黎还用那本书和明信片和我玩起了解谜游戏……&rdo;何姐提起茶壶，茶只剩一点，没能倒满杯子，她一口喝完，就像在喝酒，&ldo;她不在的那段时间，我也开始忙起来了，一有空就是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走的第一年就寄给我那本书，我闲的时候总是会看一整天。我那时根本就没有感到悲伤和寂寞，我知道她一直在陪着我。那几年我是越来越想见她了，我是真的越来越想见她了，可是我没有能力去见她……我们都是如此。我从不和她煲电话粥，也不和她视频通话，我怕我会越来越想她，而她也不喜欢那样。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我们想要在抓住梦想的时候和对方见面，一旦那时候见面了，我们今后以及之后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这是我们两个人给对方施的一个诅咒，事实证明，这个诅咒很成功，我见到了她，而她没有见到我，她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我们没能在一起……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rdo;

她头枕在沙发上，半仰着头，散乱的头发落在她脸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想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哭吧，尽管她没有流出眼泪来。

我没有问叶黎是如何死去的，这个问题我不敢问。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我喝着杯中的茶，已经凉了，我有点冷。

&ldo;已经很晚了该睡了……&rdo;何姐坐直身子，开始收拾桌上的茶具。

&ldo;晚安。&rdo;想了想，我只能说这两个字。

我慢步走上楼梯，拐角的地方是窗户，外面橘黄的路灯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落在了几个台阶上。深夜很安静，连狗吠都没有，只有徐徐的风从窗户缝跑进来，我被吹得有点冷，拿出手机一看天气预报，这几天升温，要化雪了‐‐难怪今晚格外的冷。

我没有关紧窗户。

因为，一旦关紧了，就会听见哭声。

第8章八

早上我按时七点起床，收拾一下去菜市场，路上的积雪少了许多。这几天升温，但是化雪时特别冷，连我都要差点败给被窝了。

从叶黎生日后，离现在也有四五天了，何姐一天起得比一天晚，她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抑郁，脸色与去年圣诞夜那几天相差无几。回到家收拾一下，快十点了，何姐依然没有起。我闲着没事干，发消息给李露露，下一秒对方马上发来了语音通话。

&ldo;等春天来了，暮景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了。&rdo;李露露声音闷闷的，估计这会还在被窝里。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不冷了啊。&rdo;她打一个呵欠，&ldo;这就像她每年圣诞夜那天必喝酒一样，每个月姨妈都会来一样，时间过了她自然就会调整好心情，虽然对她身体伤害很大啦。&rdo;

可是何姐都这样三年多了，真的没事吗？

‐‐我啊，一辈子都遇不到比叶黎更适合我的人了。

没事吧，毕竟，何姐打算把一辈子都给她了。

&ldo;你一定觉得暮景这样很痛苦吧。&rdo;李露露声音清晰起来，她应该是起床了，&ldo;当我第一次发现她不对劲时，我一直都想让她走出来，一直都想让她振作起来。有时候，我会觉得她疯了。可她又很理智，察觉到身体不对劲后她会自己进行调整，但马上就陷入了死循环。她爱惨了叶黎，她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叶黎的存在。我这几天都在国外，分别逛了一下叶黎以前住过的地方，你猜我发现什么？暮景家的茶具是以前叶黎和一位会做瓷器的老爷爷专门制作的，里面有一个特丑的茶杯就是叶黎做的。暮景一直用着，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了叶黎这个人特别爱寄东西，听房东说她总爱买一些已经有的生活用品，把那些装在箱子里寄过去。我算是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旧了暮景还是不愿意换的原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