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白望着她的笑容,只觉还没喝酒,便醉了。
他举起手中酒杯,一口喝下去,热辣辣的酒水顺着喉管流入肚中,他的耳尖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许清菡和他坐得近,很快便留意到了这一点。
江飞白笔直坐着,脸上有些红,眉峰英挺,气质清雅无害。
许清菡笑道:“将军怎么了?”
江飞白不说话,一双眸子长久地凝视着她,眸光深邃,如浩瀚的星空,细细看去,要将人吸进去一般,意外带了强烈的侵略性。
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他到底是个刀口添血的将军。
许清菡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站起来,踢倒了椅子。她没立稳,身体略略一歪,便立刻被江飞白稳稳扶住。
江飞白的喉结微微滚动,只觉手中扶住的这只臂膀,又软又香。他见许清菡站稳了,才松开手,垂眸道:“失礼了。”
他的声音优雅清淡,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在他的脸庞上打下浅浅一片阴影。
又变回了原来的温柔矜贵的将军。
许清菡心中也拿不准,不知是不是自己反应太大。她站在江飞白两步远的地方,又说了两句话,才道:“我吃得差不多了,便先回去了。”
江飞白点头,将她送到了回廊才留步。
从始至终,他都和她隔着两步远。
江飞白和她告别,目送着她离开。当那道倩影消失在回廊的转角时,江飞白才淡淡叹口气。
他是吓到她了吗……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搭到了自己随身佩戴的长剑上。
……
大年初三这天,许清菡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见婢女们在院子外放爆竹,热热闹闹的嬉笑声响彻云霄,许清菡也不觉泛起微笑。
她在反复回忆江飞白在除夕夜的表情。
她第一次在他身上体会到那么强的侵略性。若非那个目光,她几乎都要忘了,他在战场上,同样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将军。
许清菡的心怦怦跳起来。
突然,碧霄从院门外进来。她的脸上似含怒气,一路走到许清菡跟前,附到她耳边道:“春桃那个小蹄子,被拨到了后罩房还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