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卿几个人,挠心挠肺想知道,是金县令今日疯了,还是陈央及迷了他的神志,让他这么办事。
但是,他们怕问了,这县令就醒了,他们也回不去家。
回家要紧,这鬼地方,他们是再也不想多呆了。
于是,大家使劲忍着这股子疑惑,出了大牢的门。
娇媚慵懒的日头,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心里也明亮。心路阴霾一扫而空,似有花影摇曳,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几个人都舒了口气。外头真好,牢里好惨。
远处,有马车缓缓驾过来的声音。
八宝华盖浓流苏的马车,车顶缀了几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似繁茂盛绽的花,锦绣华丽。
马车停下,翩翩公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先给金县令作揖:“县尊大人。”
他是沈长玉。
沈大才子这座驾,太过于华贵,他难得用一次。他上前,和陈璟见礼:“央及受苦了。县尊大人英明神武,已经查清了央及是冤枉的,真是公正严明。央及跟县尊大人道谢了吗?”
他口口声声称赞金县令。
金县令也是很受用的。
受用之余,金县令也觉得震撼:原来,沈大才子真是为了陈央及而来。那么,方才贺家父子,是不是也因为陈央及?
这个陈央及,杨之舟都将他奉在席,亲自敬酒陪酒。现如今,望县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皆联袂来保他!
“沈长玉!”陈七忍不住低呼。
沈长玉可是陈七最敬佩的人之一。陈七都不知道,沈长玉私下里和陈璟交好。
“末人。”沈长玉笑了笑,回头看了眼陈七。
陈七几乎要跳起来。
沈长玉知道他的名字呢。
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反而怔怔的。
黄兰卿和孙世一又被震撼了一回。
那边,陈璟跟金县令道谢,然后上了沈长玉的马车;陈七和黄兰卿、孙世一犹自愣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去,就听到陈璟喊:“你们不走啊?”
陈七和黄兰卿、孙世一如梦初醒。连忙爬上了马车。
这马车宽敞,但是坐满了五个人,也显得拥挤。
徐逸是挤不上来了。
陈璟又伸头。对徐逸道:“徐大夫,咱们不同路。就此别过了。您自己回去,可走得动?”
徐逸忙道:“不麻烦,我自己走回去即可。。。。。。央及少爷,您保重。”
陈璟点点头。
沈家的马车,缓缓掉头,从县衙牢房门口离开。
等他们走后,金县令才敢确定,自己真的把烫手山芋丢了出去。大大喘了口气。见徐逸还在这里,又吩咐衙役:“送徐大夫回去。”
徐逸吓一跳,以为是要送他回牢房,忙道:“县尊大人,我的确冤枉。。。。。。”
金县令见徐逸会错了意,笑了笑,也不再客气,摆摆手道:“本县原想叫人送你回家的。既然如此,你自己走回去吧。”
不再理会徐逸,金子初自己回了县衙。
他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心里仍是不平静。
杨之舟的小厮在望县,跟着杨之舟的陈璟在望县,那么。杨之舟。。。。。。
想到这里,金子初心里烫。
杨之舟一定在望县!
整个两浙路的官员为了巴结杨之舟,恨不能赔上身家,眼都红了。可最后,那么大的好运,居然落在金子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