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一手被他钳制着,另一只手握着那沙袋,面色不佳的道:&ldo;你管呢,又不干你的事。&rdo;
容信正要再问询,却是一抬头,瞧见不远处有人朝着这边行了过来,思及眼下自己与杨谷雨这副拉扯不清的模样有些难看,于是便松开了手去。
那软软的触感仿佛还在指间,容信不由瞥向了身侧娇小女子,并不想承认心间涌上的那点不舍。
谷雨收回了手去,背着身子将沙袋给了司晴收着,揉了揉被他握过的手腕。
容信其实下手并不重,谷雨这动作仿佛带着嫌弃一般,他不由面色一冷,调转回了视线。
乔枳曼脚步轻盈,姿态婉约的行了过来,和善温柔的目光瞧了瞧二人,道:&ldo;我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远远瞧见这里有几株罕见的白色夹竹桃,便走过来想来看看,没想到竟是遇上了小公爷和杨姑娘,当真是巧极了。&rdo;
老夫人本就不喜外人打扰,乔枳曼过去请安时老夫人虽是出来见了她,但很快复又进了内室去礼佛了。乔枳曼自己在老夫人院中苦等容信不来,便出来准备寻个下人问问他在何处。
谁知没走出多远,便听下人道看见小公爷进了某个拐角内,正是满心的疑惑,走进来便看着了拉拉扯扯的这一幕。
还说自己无心于小公爷,原来,不过是想令她放松警惕罢了。
指甲都捏得陷进了掌心,乔枳曼才强压住内心翻腾着的情绪,看上去依旧是平日里温婉的模样。
容信心中想的还是谷雨刚刚嫌弃的拂着手腕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看了乔枳曼一眼,道:&ldo;听闻你来了,四姐让我来见见你。&rdo;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许冷情,好似他本不愿跑这一趟来见她似的。
不过谷雨并不想管这二人的闲事,当即顺着话道:&ldo;那正好,小公爷和乔姑娘可以说说话,我正好也该吃药了,这便先回去了。&rdo;
容信目光不明的落在了她的面上,并不言语。
乔枳曼和善的笑着,道:&ldo;本还想邀杨姑娘一同走走呢,不过既是要吃药,还是莫要误了时辰才好。&rdo;
谷雨心知乔枳曼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才好,倒也不打算在这杵着影响她撩汉了,笑着告了辞,便由司晴扶着离开了。
两人回了自己的屋子,谷雨坐着歇了会儿,随手取了之前放在桌上的果子吃了几个。
司晴瞧着谷雨一副自在的模样,想到刚才小公爷被气的一张脸都黑了,不由失笑道:&ldo;姑娘,您真是小公爷的克星。&rdo;
谷雨将果子咽下,道:&ldo;是他自己没气度,你看,我就不生气。&rdo;
&ldo;您不生气,是您不在乎小公爷。&rdo;
谷雨将果核放了在一边,笑道:&ldo;这话说的,像是小公爷很在意我一般。&rdo;
司晴默了片刻,认真的思索了,方道:&ldo;在不在意司晴不敢说,不过小公爷平日里待其他人,确实不是这样子的。
嗯……小公爷出身好,虽是不自觉的带了些轻狂,可于朝堂和军中,小公爷向来是极沉稳的,不然陛下怎会放心将军权交至小公爷的手中。
至于那些无干紧要之人,小公爷的脾性姑娘也瞧见了,他根本半点不会上心,更不要提和旁人置气了。&rdo;
想到这人几次与自己拌嘴的幼稚模样,谷雨当真想象不出他在军中指点江山的画面。
不过他对待乔枳曼和原来的杨谷雨,倒确是诚如司晴抽说的浑不在意,似乎两个美人于他而言,都只不过是些麻烦而已。
&ldo;以前从没人敢像姑娘这般呛着小公爷说话,姑娘不仅这般做了,偏偏小公爷还拿姑娘没有办法。我想,姑娘于小公爷来说,的确是与众不同的。&rdo;
谷雨并不认同这番理论,好笑的摇了头,耳边听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正是白露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
白露并没听见主仆俩的对话,用扇子将药扇了凉,递给了谷雨。
谷雨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当即苦着一张脸道:&ldo;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喝。&rdo;
白露嘻笑着道:&ldo;哎呦姐姐,你怎么每次喝药都推三阻四的,你喜欢的那些茶呀菜呀的,不也是带着苦味的嘛,怎么区区的药苦便难倒你了。&rdo;
&ldo;那能一样吗,茶也好菜肴也好,那都是清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这药可是满满的都是苦味,别提多难吃了。何况这药吃了有些时日了,也没见眼疾有什么好转,我看就不必吃了,等元思道长回京,请他医治便是了。&rdo;
白露却不肯:&ldo;那怎么行?万一这药有用呢,姐姐还是吃吧,我找人看过了,这是清火化瘀的养生方子,便是常人食了也是有益无害的。&rdo;
谷雨无法,在白露的连哄带劝之下终是把那碗药给喝了。
白露将空碗递给司晴,问道:&ldo;怎么你们今日走了这么久?&rdo;
谷雨每日会在固定的时刻出去散步,白露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今日她等了许久才听下人说谷雨回来,便有些奇怪。
司晴于是将两人一路上遇上小公爷的事与白露尽数说了。
白露瞧了一眼谷雨满不在乎的神态,心中微微带了些许的惋惜。
她的姐姐和小公爷,还是很般配的。小公爷这样的身家相貌,若不是他已与姐姐有姻亲之约,便是她也难免要动心的,可姐姐却是心如磐石,半点也不肯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