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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中药味愈发浓郁，砂锅盖子边缘偶尔冒出水星子。我关上火，把药汁倒出来。

我送药上门。池又鳞靠在床头上，没有睡。

我把药端给他，&ldo;能自己喝么？&rdo;

他没有接过，只是看着我。

那个神情，跟当年等待我回答问题的神情一模一样。

&ldo;……我把药放这儿，你要趁热喝。&rdo;我把药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出去，给他带上房门。

punch15

夜里，我辗转反侧。直至天微微亮，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起身出房。

池又鳞的房间门敞开着，我走过去，他不在房内。

我下楼，听闻厨房有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母亲在对池又鳞说话，后者一身睡衣，披着睡袍，正喝着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应该好些了。

母亲注意到我，&ldo;哥哥起来啦？过来吃早餐。爸爸和奶奶出去了，我们简单点。&rdo;

我走过去，妈妈给我蘸面包。池又鳞放下药碗，&ldo;我先上去了。&rdo;

&ldo;哎，我还没说完呢……那孩子真是！&rdo;

厨房里剩下我们母子俩。我接过面包，&ldo;……他怎么了？&rdo;

母亲叹气，&ldo;我想给他介绍对象。&rdo;

面包被我咬了一半，卡在唇间，不上不下，最后被扯断。

母亲接着说，&ldo;我不担心你，只要你别再说走就走，你们大学里多的是给你找对象的人。但是你看弟弟，说是什么大神，工作期间病了还不是自己憋着，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告诉助理。而且他那样的脾气，没个人牵绊他，他就一直乱来。&rdo;

我安静地听母亲说。她说，&ldo;我想先给他介绍女孩子，他要是实在不喜欢，男孩子我也认了。&rdo;

我搂了搂母亲的肩膀，她看我，&ldo;你也要抓紧自己的事情，知道吗？&rdo;母亲很少催促我。因为我以前撒的谎，她体贴地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治愈情伤。

我只能点头。

我上楼，发现池又鳞在我房里。

他站在桌子旁，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们小时候的合照。

他转头看我，把相框放回桌面。

&ldo;……妈妈要给我介绍对象，你说我该不该同意？&rdo;他转了身，面向我，抵着桌子。

我心里的答案是什么，我很清楚。

否则我不会拉黑那些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人。

可我对上他的视线，说，&ldo;你该同意。&rdo;

池又鳞笑了，一边嘴角勾起，像花梢尖。

他不再说话，从我身边经过，步出了房间。

池又鳞是公众人物，母亲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给他张罗对象，但她的资源确实不少。她的儿媳人选，首要条件是性格要好，其次得有艺术细胞和鉴赏能力‐‐母亲希望她能包容池又鳞，并且跟他有话聊。

她挑挑拣拣，初步符合条件的人选倒也不少。

她把资料打包发给池又鳞，&ldo;就看弟弟怎么选了。&rdo;

&ldo;池老师，您这个地方又填错了。&rdo;人事处的小年轻把表格还给我，说到。

&ldo;抱歉。&rdo;我接过表格，不好意思地道歉。

我最近心神不宁，总爱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