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武现为高级工程师,中国炭黑学会理事,他在从事炭黑生产的二十多年中,创出近百项技术革新成果,自八三年任鞍山市化工二厂厂长后,工厂产量和利税三年增加一倍多,英国邓禄普轮胎公司已使用这厂的炭黑作配料。去年,这个拥有一千一百多人的工厂产炭黑二万吨,实现利税一千七百四十万元。”
尹白骄傲的说:“这样的人才,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早已被视为商业奇才。”
台青的声音有点颤抖,“沈维武在旧上海租界长大,四九年考入燕京大学化学工程系,五二年以全优成绩毕业……”她放下剪报,“上海?”
“是,旧上海,”尹白点点头,“外国人说‘我被上海了’的那个旧上海。”
“就是我们要去的上海?”
“同一个上海。”
台青觉得有点不胜负荷,吁出一口气,跌坐椅上。
“二伯伯没有把行程告诉你吗?”
“真的要去的时候又是另外一件事。”
尹白完全明白,中学时读地理科查地图,只把整个中国当作外国看待,地名照用英语拼出,一视同仁,感觉上远得不得了。
随后跟父母出外旅行,每到一个大都会,便在地图上把那个城市用红笔划一条底线。除去里奥热内卢,说想去上海。
台青说:“父亲本来还想顺道上北平。”
尹白说:“北平,京戏。”
“不,北平,平剧。”
尹白心里说,好,你是妹妹,让你一次半次又何妨。
吃完饭,出乎尹白意料之外,她二伯一家竟回酒店休息,原来他们根本没有打算骚扰亲戚。
尹白母女倒是松一口气,立刻解除武装,淋浴看报休息听音乐,各适其所。
这才了解到,自由自在是多么重要。
尹白对母亲说:“看,我就知道根本不用收拾床铺,他们早订了酒店套房。”
沈太太问:“你觉得台青怎么样?”
尹白转弯抹角的答:“如果你以为我们由同一祖父所出就情投意合便大错特错。”
沈太太看女儿一眼,“她探完亲回来,可是要住在这里一段日子。”
“什么?”
“你没听二伯伯说?台青要赴加拿大留学,所以暑假住我们这里。”
尹白跳起来,“她知不知道现在华航有直飞班机直抵温哥华?”
“我不许你这样说,你祖父只生他们兄弟三个,你叔伯也统共只有你们三个女孩,尹白,我要你对她们似亲姐妹一样。”
“三个?”尹白怔住,“母亲你加数退步了,总共一青一白才两个。”
沈太太抿着嘴笑,“还有一位。”
“她是谁?”
“你大伯的千金。”
尹白静下来,“呵对,大伯伯的女儿。”
尹白唉呀一声,“这个大姐不好做。”
“现在旅游也放宽啦,你父亲要接她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