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年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鸿羽正肿着眼皮扇他的脸:“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见他不醒,鸿羽决定使出吃奶的劲儿再扇他时,谢老儿咳嗽起来:“别,别扇了,再扇就得被你扇死了。”
他觑了眼圣光塔,安安静静浮在空中,半点不像刚才发过威风的模样,他私心想着:鬼月姝估摸着玩儿累了,正在休息呢?
就算是上古神器总有累的时候吧,所以他得趁机求救啊。
他是出不了万象宫的,万一鬼月姝再想出来,他至少还能挡住一阵儿,毕竟万象宫里还有那么多孩子,他不能置他们于险境。
于是将那只锦囊交给了鸿羽,让他去揽月东来找萧清流,萧清流和温画形影不离的,这世上能对抗鬼月姝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只有那两个人了。
。。。。。。
说到这里,谢流年一阵心酸,今天见到温画他才恍然大悟,他当时被鬼月姝揍得晕沉沉的,居然没发现里头的猫腻,鸿羽就是个小毛孩子,鬼月姝弄死他比弄死只蚂蚁还容易,又怎么会让他轻轻松松进出这个石室。
他就是鬼月姝将温画他们引过来的饵。
“谢天官,那鬼月姝在哪里?”温画听完这些,环视了周围一圈,这里是归鹤殿并不是谢老儿放着鬼月姝的石室。
谢老儿茫然地看着他平时休息的地方,在他不知道被鬼月姝揍了多少次后,晕了过去,再睁开眼时,自己就在归鹤殿了,还被结界锁住了。
谢老儿打了个寒噤,那鬼月姝不会逃出去了吧。
心思急转直下,绞痛了内伤,谢老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温画看着不忍,道:“谢老,你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找些水来。”
谢老儿点点头,捂着胸口,哀怨地想:他还没享几年清福呢,就遭这么大的罪!哭都没地方哭。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伸过来,端着杯水,递给他道:“谢老,来,喝杯水缓缓。”
多少天滴水未进,谢老儿拿过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对她道:“多谢神君了。。。。。。”
突然又听到殿内另一个角落响起了温画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谢天官?”
谢老儿恍惚了一下,抬头,只见不远处温画正端着只茶壶,微微歪着头,古怪地望着他。
谢流年浑身一个哆嗦,只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烈寒从脚底窜上头颅,视线拉回,他瞪着面前屈膝蹲在他面前,面露微笑的女子。
那清雅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神情,两!。。。。。。两个温画!
谢老儿苍白干裂的嘴唇颤了颤,竟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那女子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纤长的睫毛险险一挑,薄薄的唇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她问他:“谢老,还要再喝一杯么?”
谢老儿决定哭出声。
身后传来温画的声音:“你是。。。。。。天诛?”
女子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她微笑:“天诛?啊。。。。。。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温画正要说什么,忽听见萧清流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画儿,谢天官怎么样了?”
温画心头一惊,正要出声提醒萧清流,殿中忽然起了一阵浓雾。
雾散之后,萧清流眨了眨眼,发现殿中一左一右站了两个温画,两人在他进来的瞬间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他。
左边那个看见他,面露惊诧,眉棱一挑,开口:“师父。”
右边一个看见他,神情急促,似乎想告诉他什么,急急道:“师父。”
一样的蓝衣,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丝毫差别,就连那声师父也带着温画平日里惯有的慵懒而略微上扬的语调。
萧清流一呆,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