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也没气馁,她转身去拉林夏的手:“夏夏,那我先走了,说好了,我明天去找你报到了哦。”林夏对她点头说好,她才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阿策走了,林夏觉得她眼睛里的钩子都快要让自己心动了,阿策还是恍然不觉。阿策这种不被人所干扰的心境实在是太好了。大家一起回到了林三爷爷的书房,林三爷爷先安抚晚辈:“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律师稍后就会跟上去了。”然后安排:“阿山你等我一会,我和小夏先说会话。”梁山和林武略都自觉的先出门了,只有阿策一动不动。林三爷爷挥挥手:“阿策你也先出去,小夏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的。”林夏对阿策点点头,阿策这才转身出去。管家立马带上了门。林三爷爷叹了口气:“我们林家,正在被人拉进圈套里。”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林夏:“小夏,有人在做局,要害我们林家。”林夏问:“您说的这个人是谁呢?”林三爷爷肯定的说:“除了张洪涛没有别人。”“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林夏反问道。“本事大不大,要看他野心大不大。”林三爷爷说:“小夏,你不会因为他是你爸爸就心软吧?”“三爷爷,我和我爸是不对付,不对付得很。我恨他看不起我是个女孩子,也恨他时时刻刻想用小杰来取代我。但是,”林夏迟疑的说:“但是,他始终是我爸爸呀,我们没有血海深仇。”“不,你错了。你们有。”林三爷爷没有迟疑的说,“你记得你的爷爷奶奶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爷爷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林夏瞬间红了的眼不是在演戏,完完全全是真情实感。林三爷爷很满意她的表现,他嗯了一声表示赞同林夏的这句话,然后问:“你知道五年前,在你们去宁波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林夏摇了摇头。“五年前,你爷爷准备以开发新业务、考验张洪涛为理由,将他派去东三省。”五年前,东三省完全是没有被开发的空白区,婴幼儿纸尿裤完全处于被日本某两个品牌占据了百分之九十市场的高峰期,完全没有国产品牌的立足之地。去那里等同于被发配。要知道在之前,老林总虽然没说,但确实是实心实意的在培养自己的这个女婿半个儿子。“为什么?”林夏很疑惑。“因为他出轨了。”林三爷爷很肯定的说,“这一点张洪涛无法辩驳,那个小的私生子已经两岁了,大的那个已经四岁了吧。”林三爷爷说的小的私生子就是小杰。“你知道她是谁吗。”林三爷爷饶有兴致的问林夏,丝毫没觉得和十八岁的小姑娘讨论这个有什么不妥。“我知道她可能是湖南人,但不知道到底是谁。张洪涛的娘过世的时候,据说带回去的正是当时已经怀孕的她。”林夏说,她摊摊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妈不相信,她一直以为小杰是张洪涛找外面的女人代孕的。”这些话说得半真半假,林曦的情况,除了明珠和阿策,就连小小和刘野都不知道。“你爷爷应该知道,不过他没来得及说,他的调动计划也没来得及实施,就发生了意外。”林三爷爷痛心的说:“当时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你爸,嗯,张洪涛能继承的股份拆成几份保留至今。”他叹了一口气,“否则,林氏集团早就改姓了。”关于拆分股份这一点,林夏没有质疑。事实上林三爷爷说得对,如果不是张洪涛和林家人相互掣肘,以当时年幼的自己和傻白甜的林曦,所有的股份都将掌握在张洪涛的手里,用上五年时间鲸分蚕食,林氏集团改成张氏是绝对有可能的。“那就算你手握遗嘱,也只能打官司,张洪涛只要伪造亏损账目,再进行几次巨额虚假投资的亏损,一句经营不善所剩无几就足够打发你了,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林三爷爷得意的说:“幸亏你三爷爷不傻。”林夏大为感激,感激得热泪盈眶,连声说:“三爷爷,还是你疼我。”事实上,为什么林三爷爷的时机把握得那么好,是因为还在跪火盆的林夏蛊惑了林文韬,林文韬及时向林三爷爷进言才抓住了张洪涛心虚的时刻,才快刀斩乱麻的乘虚而入将股份拆分了好几份,林家分到的那一份又直接惠及了文武兄弟。现在但和血海深仇有什么关系呢?林夏疑惑不解的这样问林三爷爷。“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张洪涛怎么能有今天?”林三爷爷蛊惑林夏往阴谋上想:“明明是张洪涛知道自己败露,索性心狠手辣的除掉了你爷爷奶奶。”即使是早知道,也知道林三爷爷此刻目的不纯,但林夏还是因此打了个抖,“他有什么能力做得到呢?”“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事发前,张洪涛取了一大笔的现金,是他结婚几年所有的积蓄,”林三爷爷说,“三爷爷,这是你的推测,还是有证据?”林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如果你手里有证据该有多好,林夏心里祈祷。“三个疑点:张洪涛的大额取款纪录,事故现场助燃剂汽油的存在,还有车祸发生的时机如此之巧合……”林三爷爷侃侃而谈,分析指点。林夏的回忆如同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将她包围,仿佛又回到那个晚上,从台州回杭城的那段路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车祸现场,那是一瞬间就发生的事,在她睡梦中发生的。她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倒着挂在安全带里,爷爷奶奶都在喊自己的名字,很焦急的喊,血从他们的身上流向脖子,从脖子上蜿蜒到脸上,流进头发里。林夏记得那个从车窗里在一片碎玻璃上跪着用书包开道爬出去的自己,也记得无论如何也没法拉出来的爷爷和奶奶,还有已经奄奄一息的元叔……她记得那个按照元叔说的那样翻过栏杆爬进草地的自己,记得一直强迫着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自己,她看着爷爷奶奶欣慰的凝固的脸上的笑容,也看着他们头发被烧光、衣服被烧成灰……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一点都没有哭,她咬着牙,咬得一嘴的血,全都一口一口咽进了肚子里。她故意在显眼的位置滚出来一道带血的痕迹,又故意在草地里向远处滚出草被压倒的痕迹,然后她把书包扔向远处,自己站起来从这片痕迹里走回到原处,藏进了相反的方向,这为她自己争取到了活命的三分钟。所以最早来到现场的那个不救人不报警只找人的黑衣人在找到自己之前,等来了真正打电话报警还想救人的人……林夏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抹去了它们。“您这么说,许泰也这么说,难道是真的?”林夏没有忽略林三爷爷听到这句话时震惊的模样,但是她继续哽咽着说:“你们都知道却没有人告诉过我?难道文哥哥就这么信任这个神经病一样的许泰吗?”“许泰知道?这不可能!文韬什么都不知道,许泰上哪知道呢?”林三爷爷坐在椅子里,手无意识的在椅子的把手上握紧。“他自己这么说的,他说他告诉我五年前的真相,让我给他丰厚的回报,我以为他有病呢。”林夏补充道。“许泰这小子怎么知道的?”林三爷爷问,自言自语的问。“晨姑姑说文哥哥欠了很多钱,所以许泰才知道的这个吗?”林夏继续说。“许泰,许泰,许氏皮革……”林三爷爷还在自言自语,“文韬的投资、文韬的对赌……”林三爷爷坐在椅子里,眼睛盯着虚空的某一个角落。投资、对赌,这是林文韬欠钱的根由,晨姑姑说她随随便便就能还上的债看来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