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筱看着这一幕,唇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样才对。
总不能,这一年,只有她一个人不好受。
“嘁。”嘲讽完最后一个字,唯筱将肩上的衣服扯开走了出去。
长廊并不长,二十米都没有。
唯筱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发散的乱想简直蠢到极致,重新遇见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像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受。
走到长廊拐角,唯筱停下脚步,扭头往里看了一眼。
男人身体微弓,低垂着视线微耷眼睑,背倚在墙上,衣服搭在肩膀上。一小束白光落在那人的唇上,上唇微薄,猩红的火光与白光映在眼里,唯筱看得不自觉拧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别人吸烟都是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咬在唇里,他直接咬着烟头,将烟叼得微微上翘,硬生生吸烟吸得带了丝颓气。
又拽又颓。
下一刻。
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周易宁抬眸往长廊尽头看过来,与唯筱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唯筱没动,周易宁直起身体,抬步往她的方向走。
经过垃圾桶时,抬手将嘴里的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灰台上。走到唯筱边上,他没说话,将衣服披到她的肩上,拽着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随即走出长廊。
那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唯筱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里的创可贴。
“小小?小小?”邑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唯筱抬头回过神,“啊”了一声。
邑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拧眉,“怎么这么久,扬子都到了。”视线落到她的肩上,邑桑反问似地“嗯”了一声,“外套谁的?”
唯筱没来得及回她,原先的服务员走过来,“您看一下这是不是您的手机?”邑桑侧头看过去,又看向唯筱。
“谢谢。”唯筱笑着应了句,手掌心合拢,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拉着邑桑胳膊往包厢走,“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撞了人,酒撒身上了,服务员就借了我一件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撞见了周易宁,又或者是他那一通莫名其妙的操作,唯筱没什么胃口。
等回了家,站在莲蓬头下,唯筱后知后觉开始回想起今天的事。
越想越奇怪。
想不通,唯筱闭上眼。
脑海里却不受控地开始重现那天的情形。
院子门口的路灯颤巍巍地立在大雨下,细小的蚊虫围着灯光争先恐后地往里钻。栅栏里的盆栽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雨水混着眼泪,迷糊了人的视线。
她记不清自己当时具体说了什么,甚至回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心情。
像是一个疯子。
恶毒地将她这一辈子的狠话,都用在了他身上。
不然的话。
像他那样的人。
怎么会——
低头拽着她的手,死死不放。
和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