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你这图纸画得不好,是我不想你也和我做一样的事。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
“子承父业,为国家抵抗外敌效力,难道不好么?”
“战争总是残酷的,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躲在帝都的高楼里画图造车,也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前线被杀士兵的献血,午夜梦回时也要承受良心的谴责。”
若风不解地看着林隐。
林隐温情地说道:“我希望你远离这些,过平淡而快乐的一生。”
然而若风并不领情,他质问道:“爹,如果六年前您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信。可是自从您搬到益王府之后,您总是在做一些和自己理念不同的事情,一些您教导我不要去做的事情。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这样让我怎么相信您?怎么依照您说得去做?”
“我做这些事情,正是为了你和清霜不用去做这些事!”林隐把那些图稿往地上一甩,图稿像枯叶一般散落满地。
“您真是不讲道理!”若风气愤道。
“对,我就是不讲道理,有些事情本就没有道理可讲!”林隐踏着那些图稿向屋外走去。
若风气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却被呛得咳嗽不止。他扶着桌子,瘦弱的身躯不断颤动着。
忽而有一双小手,放到了他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帮他顺气。
“哎哟,大过节的,别气了。”水湄柔声道,她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
若风本来就在气头上,又被她吓了一跳,更加生气地喊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没经过我允许不准进朽木居!”
“你这样不准,那样不许的,框框条条这么多我哪儿记得住。”水湄狡辩道。她忽然看到了桌上那个鲤鱼茶宠,惊呼:“好啊,你居然用开水烫我!”
若风不甚其烦,抓起茶宠,用力摔了出去。
一声闷响,茶宠摔成了碎片。
水湄看看地上的碎片,又看看若风,抱怨着走开了:“这个唐宅里,一个二个全是些怪人,只有林清霜稍微正常些。”
晚上,大家在院中赏月。水湄、清霜和唐万里三人有吃有聊,好不开心。林隐又把冬狩要注意的事宜和茂行说了一遍,茂行也是个不怕事多的主,反而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若风一个人坐着有些孤单,想找正好聊聊天,却找不到人,就连飞星也不见了。
此时正好和飞星,正在郊外无人的树林中,对付已经开始变身的念苏。他将念苏紧紧绑在一颗粗壮大树上,不断念咒,飞星站在树梢紧盯念苏,以防万一。念苏蓝色锥形的眸子依旧瘆人,她挣扎起来十分剧烈,外层的衣服都被麻绳和树干磨破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念苏眼中的蓝光终于消失,她又回到了正常。和上回不同,这次她没有睡去,而是直接变为清醒状态。
“谢天谢地。”正好一见念苏眼中的蓝光褪去,就急忙给她松了绳子。
“今天一切都还好吧,胖子?我没伤着你吧?”念苏着急地问道。
“当然没有。”正好扶着精疲力竭的念苏坐在树下。
念苏叹道:“唉,我说以后也不必那么麻烦了,你就直接像上次那样把我念晕过去不就好了么?”
“那怎么行,上次是飞星突然捣乱,我不小心使过了,这样做对你身体的损伤太大。”正好关切地问:“话说你身上的那些伤,好些了么?”
“不碍事。”念苏笑了笑。
正好把收起的麻绳放进包裹。
念苏注意到那些麻绳比以往又粗了许多,担忧地问道:“胖子,你老实说,我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没,没有啊,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正好继续低头收拾。
“骗人。那这次你为什么把我带出树林里?还有上次的皮绳呢?”念苏盯着正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