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便责怪苏德全道:
“虽将你调离承晖殿,也不是让你不再管他,难道真的是人走茶凉,你竟任由下人们欺负他?”
苏德全干咳了两声,不敢搭腔。
天后命苏德全去倒杯茶来,苏德全晃了晃茶壶,只倒出半杯凉茶,茶叶碎末子一般。
天后怒道:
“去将崔力士叫来!”
那崔力士闻听忙跑将过来,磕头如捣蒜,只说不知天后到来,有失远迎。天后冷笑道:
“你迎不迎孤也就算了,如何将承晖殿弄成这个样子?难道后庭的供奉少了你的?孝逸不好意思管你们,你们就踩着鼻子上了脸了?”
“天后恕罪——奴才是疏忽了——”
“我看也不是你疏忽,竟是将这些供奉拿去换了银子吧?”
苏德全冷笑着将崔力士的银子包“哗”的一声倒了出来,便见那些整块的金银锞子散将出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崔力士忙伏地认罪。
苏德全便斥道:
“你那点俸禄连块银子边也换不来,快说!这些整块金银是从哪里得来的?”
崔力士不住拿眼色看着李孝逸。
孝逸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也别逼他了,他哪里有什么金子,都是孝逸素日赏他的。”
苏德全恶向胆边生,骂道:
“老奴伺候小公子两年多,小爷受了天后多少赏赐,从来都是锁在那个偏殿里,一分银子都未曾动过,如今却便宜了你这奴才!”
天后亦气得脸色灰白,骂道:
“原来做主子的还要向你行贿,你们这几日见孤冷落了孝逸,便一起来欺负他,拿了他的银子,却不好好办事,连口热茶都没有,实在是可恶至极!”
吩咐人将崔力士连同当日赌博的太监们一起拿下,送交内侍省,李孝逸也不阻拦,冷冷的看着崔力士被拖走。
天后命苏德全依旧照顾孝逸起居,再不敢将他放在别的宫监手里。
却说天后将爱郎搂着,拿出那捋青丝道:
“卓儿向孤讨这青丝,孤只怕他使什么巫术咒你,就把这青丝揣在怀里了。”
李孝逸拿着那头发端详半晌方道:
“天后难道不是因着卓儿要臣这头发?怎地倒没给他?”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孝逸自知出身叛逆家族,比不得他们兄弟家世清白,因此处处退让,不与他们争锋,他们要什么都给他便是。”
“难得你如此乖巧懂事,本宫又怎么舍得别人欺负孝逸?”
天后将那头发依旧贴身揣着,金丝缠着,帕子细细包了,益发的金贵。
苏德全置了些酒菜,天后便与孝逸对酌。孝逸受了一番冷落重又获宠,心中感概万千,不由得唏嘘着多喝了几杯。
天后心中歉疚,也劝着爱郎多喝,拿着一个白玉杯子,一口口嘴对嘴的喂,不知不觉间两个都喝了不少。
天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