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做太子嫔,不过是说笑罢了。&rdo;张皇后却不这样想,略带嗔怪地瞪了朱佑樘一眼。&ldo;那日镇远侯夫人对我说,永夏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侧室这个位置,她是不愿意屈就的。你想两处讨好,别到了最后,她也怨你,夏二姐也不高兴。国朝这么多年,哪个太子成亲时,太子妃是与嫔同时进门的?&rdo;
朱佑樘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年永夏心气也这么高,一时间,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皱着眉难以抉择,张皇后见了,试探性地道,&ldo;不如……叫个人来算一卦啊?&rdo;
当时天下,算卦并不是什么被看不起的事,遇到国家大事,往往在定下决策之后,也要算
61、鸾命pk鹤命
上一卦问问吉凶,朱佑樘听了,点头道,&ldo;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们的八字‐‐&rdo;
&ldo;我早已是借着别的借口问过了,拿在手里,少说也有三年四年的,&rdo;张皇后却是胸有成竹,&ldo;只是找谁,却是个难题了。眼下京中测算知名的那几个人,无非是善静大师、高郎中与李员外郎。你说,找谁好呢?&rdo;
朱佑樘知道张皇后一向相信善静大师,本想随口道,&ldo;那就找善静大师,&rdo;张皇后却是已经接了下去,苦恼道,&ldo;可善静大师的俗家妹妹,托人带了信来想见她一面,她已是去了陕西,要等她回来,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怕是误了选秀,反倒不美了。&rdo;
&ldo;嗯,高郎中父亲过世,现在身上带着孝,却是不好占卜算卦的。&rdo;朱佑樘也想了起来,张皇后吃惊道,&ldo;不曾听到这个风声啊?&rdo;
&ldo;是急病去世,今早才得的消息,高郎中方才才到吏部那里备案。&rdo;朱佑樘随口道,&ldo;那就是李员外郎吧,明日让他到乾清宫来,你把八字预备好,看他怎么说。&rdo;
乐琰微微皱了皱眉,吮了吮指头上被针刺出的血珠,不快地道,&ldo;这个高郎中也真是不够意思!钱都收了,也不稍稍隐瞒一下,到明日再走。却偏偏他一走,宫中就找了别人。&rdo;
婉玉也皱眉道,&ldo;这是没准儿的事,谁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父孝为大,却是怪不得他的,姑娘的一番计算,可惜全落了空。&rdo;
乐琰顿了顿,又低头飞针走线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道,&ldo;算啦,好歹也没找善静大师不是?咱们也不算是白费心机‐‐这个李员外郎,是个怎样的人?&rdo;
那日,张老夫人将她找去,说的自然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的闲话,而是与她商议起了具体对策。其实顾纹贤出事后,乐琰这边的胜算,几乎已有九成,镇远侯夫人全副心思都扑在了女儿的婚事上,哪里还有闲心为年永夏奔走,却偏偏,年永夏又已经让镇远侯夫人递话,回绝了太子嫔的位置,这样一来,反倒是歪打正着,为乐琰登上太子妃之位扫除了最后一点障碍。之所以还要引开善静大师,不过是求一个稳字,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无的放矢,虽然高郎中这招暗棋没有发挥作用,但好歹找的是立场完全中立的李员外郎。
&ldo;李员外郎醉心算学占卜,很少出现在人前,倒是对人夸奖过几句姑娘的算学,也曾入宫为太子讲解题目。&rdo;婉玉早有准备,回答得是胸有成竹,乐琰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ldo;难为你了,站着干什么,坐吧。&rdo;
&ldo;奴婢怎敢。&rdo;婉玉说是这么说,却早已在乐琰身边坐下了,口中续道,&ldo;方才姑娘午睡时,镇远侯府顾小姐派人送了瓜果,我已是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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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来人,回了礼了。&rdo;
顾纹贤现在自然是已经回到镇远侯府中居住,她与成家的婚事纠纷,最终以成三公子一命呜呼进入了一个新的纠缠阶段,成家人一口咬定,纳吉过后顾纹贤就已经算是成三公子的人了,必须到成家与牌位拜堂,从此居住在成家。但顾家却不屑一顾,宫中对此事一直保持沉默,现下两家正闹得如火如荼,顾纹贤反而定下心来,每日里绣花画画,闲暇了,还送点好吃的到夏家,倒是与乐琰来往得密切了起来。
&ldo;嗯,说起来,秀眉也遣人送了新藕来,真不知道这样的时节是哪里摸到的,分一半与她送去,就算是回礼吧。&rdo;这个黄娥,送人不是莲蓬就是莲藕,乐琰早已给她取了诨名藕娃娃,黄娥笑嘻嘻的,也不否认。她与乐琰熟稔得极快,时常被乐琰邀到家中来小住几日,也算是让她在侍奉母亲之余休息休息。
青金原本也低着头做针线,此时自然下去吩咐不提,乐琰的两个大丫环,婉玉现在地位超然,婚嫁的事,乐琰也曾问过她的意思,她却甘愿再多伺候乐琰几年,乐琰也就不勉强了。青金却是早早就让家里人来说好了亲事,只等乐琰选秀过后,便要放出去成亲的。乐琰几经思量,还是没有松口把奴婢文书还她,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婉玉多年来尽心尽力,为的就是那一纸文书,若是连青金都有,就显不出它的珍贵了。为此,她倒是额外赏赐了青金的父母几两银子,青金反倒觉得面上有光,服侍她,也就更加尽心尽力了。
回了大小事务,主仆三人都做起了针线活,到得掌灯时分,才到秦氏院子里去吃晚饭。乐琰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看夜空,望着那繁星点点,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