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关着呢,你现在要去吗?&rdo;阿罗的黑发几乎和他身上的黑色西装融为一体,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更加白。他的胸前别着一朵红玫瑰,艳烈如血,和他那挂着微笑的嘴唇一样。
&ldo;把他带过来。&rdo;凯厄斯简短的回答。
&ldo;海蒂。&rdo;
关押兰登的地方是黑屋子里最隐蔽的一个牢房,那里会有守卫二十四小时的监守,历来只有最特殊的犯人才会被关在那里。这个特殊会有很多种意思,比如拥有特殊能力,或者对沃尔图里有着特殊意义,还有可能是还没有被找到确切的罪证。
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沃尔图里一定会处以死刑的重犯。
火焰在墙壁的灯架上静静燃烧,尔后被有生物的靠近而带起来的细微气流吹得有些晃动,那些蛰伏在整个走廊里的光影立刻开始张牙舞爪起来。海蒂走到一个牢房面前停下,和守卫的吸血鬼互相点头算是问好。
兰登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身上的伤痕和血迹早已复原和干涸。因为缺少食物的供应,他现在的体力严重不济,根本无法反抗或者逃走。对于海蒂的到来,兰登显得没有太多的惊讶,仅仅只是略一偏头就没了反应。
海蒂示意守卫打开面前的牢门,然后走进去含着笑看着他:&ldo;兰登先生,跟我走一趟吧。&rdo;
依旧是那个有着诡异白色的高大圆顶形顶部的接待室,阳光从穹顶中心的一块玻璃流淌进来,成为这里唯一的光源。尽管兰登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不过这倒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整个房间用色的诡异。
整个接待室从穹顶到地板,从阶梯到装饰用的石桌,都是同一种颜色。那是一种非常阴森的白色,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骨白色,人类骨骼被剥干净血肉后呈现出来的颜色。
这样单一的色彩使用不符合室内设计美学的标准,但是却足够符合沃尔图里的气质。仿佛层层白骨壁立堆砌起来,沃尔图里领袖们的宝座就坐落在顶端之上。
守卫们整齐地排在台阶下的两侧,兰登站在穹顶光芒照耀得最直接的地方,脸色苍白,狼狈不堪。但是即使如此,他的站姿依旧挺拔而且优雅,似乎他对于自己的生死和即将面临的审判一点也不关心。
&ldo;兰登带来了,主人。&rdo;海蒂说完,走到德米特里旁边站好。
一想到凯瑟琳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缘故才私自离开沃尔图里,最后还落海失踪,凯厄斯搭在黄金把手上的手猛然收紧,细微清晰的碎裂声传入他的耳朵,可是手上依旧麻木的触感让他烦躁不已。
阿罗并没有要像往常一样亲自审讯的意思,而是微微歪着身子看着凯厄斯说道:&ldo;他是你的了。&rdo;
一道人类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的残影划过后,凯厄斯已经站在了兰登的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报复性地收紧,绯红瞳孔里锋锐阴寒。看他的样子,像是打算把兰登活活掐死。
兰登的双手本能地扣上凯厄斯的手,对方眼里的恨意让他有些不可思议。他知道和阿罗的阴滑毒辣不同,凯厄斯的方式要直接暴烈得多,但是他对于罪犯永远都是鄙夷不屑和高傲厌恶的。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是看罪人的眼神,是看仇人的眼神,而且是那种恨之入骨的仇人。
不知道为什么,兰登觉得这可能和凯瑟琳的失踪有关。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全身都起了一阵寒意。歌者,命中注定,灵魂伴侣,这些怎么看也跟凯厄斯和凯瑟琳扯不上关系的字眼统统跑进了兰登的脑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一点都不难解释为什么凯厄斯会这么疯狂地杀死那些血猎,又这么痛恨自己。可是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兰登无法相信也不敢想象。
脖颈处的骨骼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迫力,兰登眼前的画面都有些模糊了,只有凯厄斯那双充满杀气和愤恨的血瞳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