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暖跟李如风担心的只比乔大山更多。
人员密集,安全隐患可不少。
火灾事故;爆炸事故;溺水事故;设备设施事故;治安事故;坍塌、塌陷事故;还有摔伤踩踏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很不安全。
也不知道这个县令怎么想的,在县城弄花灯会,这个无可厚非,要求下属乡镇都集体去县城参加,这就过了,一点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
从古到今,不管怎么防护,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哪怕是在现代也是一样。
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人员密集的情况,可这位知县大人不知道是咋想的。
两人都颇有些担心,尤其是乔暖。
她在外科干了六年,在肿瘤科干了三年。
可以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
外科送来的病人多数都是意外受伤的,有些送来根本就来不及抢救。
面对生命的逝去,听着患者家属的悲怆痛哭,医护人员也是偷偷抹泪。
何况乔暖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事故意外去世,这种事,在她的心里就更加敏感。
外科,只要送来的病人还有一线生机,医护人员就会尽全力抢救,救活一个,那就是欢呼雀跃;
而肿瘤科,病人从进来那天起,大多数对未来就不抱任何希望,肿瘤科的病人时常要做心理疏导。
乔暖是个爱笑的姑娘,在肿瘤科待了两年之后,因为性格颇为大方开朗,成为了那个做心理疏导的人。
其实她很压抑,她的家事从没有对外人提起过。
同事多年,她从没带过朋友去家里,也不参加不必要的聚会,因为她没时间。
从外科到肿瘤科的落差实在太大了,那些日子,她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都只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没人发现她心里的伤。
乔暖跟李如风总结过:外科的病人,多数都是横着进来,走着出去,来时悲痛,走时欢笑;而肿瘤科的病人,多数都是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这种环境下,谁能不压抑?别说病人自己,医护人员也同样受不了,在工作岗位上得了抑郁症的,并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那时候,乔暖只盼望着祖国医疗事业能快速发展,早些攻克某些难题,给更多的患者带来希望。
她看惯了生离死别,却也更加受不了生离死别。
“暖暖,都过去了,有些事,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们现在很好,以后会更好,对不对?”
乔暖的情绪异常,李如风很担心,他知道,有段日子,乔暖太过压抑,险些抑郁,好在后来她自己调整好了心态。
是啊,很多事情,他们无能为力。
“舅舅,我没事,以后,不会去想了。”
乔暖冲舅舅笑了笑,圆润了不少的小脸,露出两个跟前世一模一样的酒窝:
“我是三岁的乔大丫!”
李如风伸手揉揉乔暖的头,趴在两人中间的元宝跳起来去扑李如风的手,然后,两娃一狗一起倒在了炕上。
李氏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现在跟乔奶奶一起拿上了针线,给肚子里的宝宝做小衣。
两小只加个狗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两人也没在意。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刚出生的宝宝都会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一是省钱,二是浆洗过多回的旧衣服更绵软。
可乔暖出生那会儿,没给她做新的,本就是捡的别人家的旧衣服,乔暖一直不怎么长个,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也都穿坏了。
乔暖现在身上穿的这些,全都是这半年来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