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言转眸看着容妃,犀利而冷冽。“苦肉计?臣妾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演这出苦肉计?若真是苦肉计臣妾就会拖延时间,岂会那么快就将禧婕妤救了起来?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禧婕妤突然想起,在水中她让自己放松,屏住呼吸。她好像真的在尽力的救自己,一刻也没有松手。
宁姝言又道:“禧婕妤,刚到千鲤池时,若不是容妃叫我上去,我是准备走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当时你也说要离开。若是我想害你,我又怎么会离开,我定会千方百计的引你喂鱼,再趁此机会将你推入水中。”
这话说的太明白了,容妃不就是引她上亭子,引她喂鱼吗?
容妃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颤,她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抬手抚了抚鬓边的金流苏。
偏禧婕妤完全没有朝容妃身上想,只点头缓缓道:“是……你是准备走来着。”
容妃见宁姝言一张巧嘴已经说的将自己嫌疑快洗清了,她压下心中的恨意道:“若不是宁才人推的,那便是禧婕妤你自己滑了下去?”
禧婕妤连忙道:“没有,我没有滑倒。”
宁姝言美眸轻转:“我记得,禧婕妤你落水的时候好像栏杆也跟着断了……”
宁姝言点到为止,她相信不用她继续说下去,箫煜心里明白。有些事自己说出来,不如他自己想出来去查,来的更好一些。
她注意到箫煜神色变了变,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微微一滞。
禧婕妤眸中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紧紧抓住箫煜的衣袖,扬声道:“是,皇上……臣妾摔下去的时候栏杆也断了。”
箫煜眼帘微低,沉声道:“去,让工匠看看千鲤池的栏杆有何蹊跷。”他看似平静的脸上却蕴含着锋利的寒意。
这句话自然是对杨安说的,他当即应下,连忙快步走了出去,心知这事可不能耽搁。
禧婕妤眸中充满了恨意,双目瞪的滚圆,咬牙道:“是谁,是谁要害我!”顿了顿又望着箫煜软了些声音喊着:“皇上……”她抓着箫煜的衣袖。
箫煜道:“朕会查清楚,你勿要动气。”
皇后也连忙说:“是啊,方才太医还说你动了胎气,切勿再动气了。”
禧婕妤想到腹中孩子,她神色缓和了几分。
皇后看着箫煜:“皇上是怀疑,有人在栏杆上动手脚?”
箫煜并未答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容妃垂着眸子,水葱似的长长指甲紧紧的掐着手心,让自己镇定。
皇后看着宁姝言苍白的面容,和声道:“宁才人方才也落了水,想必也遭了罪,快坐着吧。”
宁姝言倒是真的觉得全身不适,方才呛了水嗓子也不舒服,便坐了下去。
“宁才人,禧婕妤掉下去的时候,还有谁离你们近?”箫煜也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有些幽深。
宁姝言自然知道,方才她已经将思路捋顺了。她假装思衬着,须臾道:“当时容妃娘娘说要回宫,她的宫女给了禧婕妤鱼食,倒是离臣妾十分近,就在臣妾身旁。”
箫煜缓缓点头沉思者,手轻轻的敲打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沉沉的声音,就如打在容妃心里一般,敲的七上八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紧张,又没人发现是她动了手脚。
但这句话却提醒了禧婕妤,她垂着眸子,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抬眸凝视着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