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又放弃此念,因为他必须立即赶回海南,如让聂天还乘机偷袭,多年努力,将尽付东流。
仰天一阵长笑,飘然南去。
唱道:“泻水置平地,各自东北南西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歌声随他远去,回荡于颖水两岸。
看着孙恩渐去的背影,两人心头一阵激动。孙恩凭歌奇意,不但渲泄因谢安之死引发的感慨,更触抚徐道覆因失去纪千千而来的伤情,暗含鼓励。
谢安的逝世,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南朝将失去以谢安为核心的凝聚力。新的时代将属于天师道。
卢循和徐道覆各想各的。后者想的是奋起振作,如此方有机会洗雪纪千千被强夺的奇耻大辱。
燕飞立于小谷外的高地,遥望边荒集。
古钟楼上飘扬着慕容燕国和天师道的旗帜,向所有荒人示威,更代表着荒人和他们所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燕飞并不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可惜在这胡汉大混战的时代里,武力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感应到孙恩,感觉比以前强烈清晰,他甚至知道可就这通过心灵的联系,召唤孙恩来再定胜负,但眼前他必须把纪千千摆在最重要的位置。
后方的小谷只剩下战争惊心动魄的痕迹,一切已事过境迁。
月儿从颖水对岸升起来,从月儿的圆缺,他估计出自己的胎息疗伤应在十日以上,心中涌起再世为人的奇异滋味。
“叮”!
北面里许外一座密林传来兵器交击的清脆声音,燕飞意动气至,全速往声源处掠去。
刘裕随小婢穿廊过园,来到刺史府西北角,越过竹林后,一座两层的小楼出现眼前,环境清幽,彷若远离尘俗。
刘裕想不到刺史府内有这么好的地方,尤其想起即将见到心中玉人,心情更是开朗。
小婢在背后轻推他一把,示意他自己到小楼去。
刘裕此时尚未弄得清楚小婢是谢钟秀还是王淡真的人,如是后者的婢女,那他们若真的私奔,必须带她一起离开,否则会给王恭处死,他怎忍心发生如此情况?
道:“姐姐如何称呼?”
小婢低声道:“我不是姐姐,叫什么名字你不用理会,最好是把我忘记。明白吗?”
说罢匆匆离开。
只听这几句话,知她是谢钟秀的心腹爱婢,所以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谢钟秀肯在此事上帮王淡真的忙,可见她对王淡真很够朋友,因他两人若私奔,对谢家是有害无利。
刘裕收拾心情,昂然举步,直入小楼。
“呵!你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