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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十二金钱俞剑平插言道：&ldo;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座诸位有谁知道飞豹子的为人和他的真名姓？他在哪条线上闯过？众位有晓得的没有？&rdo;松江三杰道：&ldo;怎么俞大哥竟连仇人的底细还不知道么？&rdo;

俞剑平摇头不语，眼望众人问计求答。却是飞豹子究竟是谁，在座众人纷纷猜测，还是说不上来。姜羽冲扪须说道：&ldo;那人既然是辽东口音，也许是新从关外窜进来的。诸位也有在关外混过的，请细想想，有叫飞豹子的绿林没有？&rdo;

武进老拳师苏建明在三十几岁时到过盛京；金弓聂秉常早年也在营口一带走过镖；可是在关东胡匪帮中，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飞豹子。胡孟刚忿然扼腕道：&ldo;这可怪透了！这东西难道从石fèng里迸出来的不成？&rdo;奎金牛金文穆道：&ldo;胡二爷别忙。&rdo;站起来，把院中厢房的镖客全叫了进来，挨个细问了一遍。但一提及&ldo;飞豹子&rdo;三字，还是没人晓得。

胡孟刚急得搔头道：&ldo;管他是谁，反正我们访出他的垛子窑是在古堡，我们就齐下太行山，按江湖道，登门投帖，找他讨镖；讨镖不给，咱们就跟他一决雌雄。众位哥们，现在一个半月了，我胡孟刚真受不住了。……前天赵化龙赵大哥还寄来一封信，说是骡夫都回来了。州衙传讯过他们，他们也说贼人大概是在江北。州衙和盐公所一个劲地催，不肯再展限了，这这这怎么好？……&rdo;一面说着，头上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流，实在急得够劲了。

俞剑平双目灼灼，扪须劝道：&ldo;二弟不要着急，咱们已经来到这里，马上就动手。你等一等，咱们先听一听姜五爷的主意。&rdo;一面向姜羽冲道：&ldo;我也想到古堡看一看去，实在没有工夫了，我们以速为妙。诸位以为怎么样？&rdo;

众人纷然道：&ldo;对！去啊！咱们这就走！&rdo;姜羽冲笑了笑，慢条斯理说出他的主意道：&ldo;咱们总得先安排一下。&rdo;派人到街上备一份礼物，买一幅红帖；然后对俞、胡二人说：&ldo;我想着要派四位年轻机警的朋友，先奔古堡；带礼物，备名帖，先礼后兵，求见这个飞豹子。&rdo;胡孟刚道：&ldo;对！我和俞大哥具名。拿帖来，咱们就写。&rdo;

姜羽冲道：&ldo;依我看，你们二位这回可以不必具名。因为胡二哥是失镖的事主，俞大哥是劫镖的对头。我打算由苏建明苏老前辈、金文穆金三哥和小弟，我们三个人出头具名。&rdo;胡孟刚道：&ldo;那是怎么讲呢？&rdo;苏建明拍掌道：&ldo;对！&rdo;又加了一句道：&ldo;松江三杰也得列名，只是干镖局的可以靠后。&rdo;

俞剑平扪须凝想，面向胡孟刚说道：&ldo;姜五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是先礼后兵，先偏锋，后正攻，先请说和人出头，后出正对头。由他们几位具名，只算作武林中寻常的慕名访友。劫镖的就是专跟咱们过意不去，他也不会遍得罪江南所有的武林高手，我猜他不至于翻脸动蛮。只要飞豹子肯接帖见面，那么闷葫芦先就揭破一半；可以跟他打开窗子说亮话了。这比你我具名好，而且也算给飞豹子留面子，法子实在很高。……不过，我只怕他帖不接，礼不收，冲着投帖人装糊涂，不肯见面，那就白费事了。我们这一去，总要立见真章才好。姜五哥，你看是不是？他若不见，我们该怎么办？现在也该盘算好了，省得临时再忙。&rdo;

姜羽冲把大拇指一挑，微微含笑，欲言不言。马氏双雄接声道：&ldo;俞大哥、姜大哥，你听我说。这飞豹子要是个知名的英雄，咱们依礼拜山，他自然要见咱们；藏头匿尾，闭门不纳，岂不栽跟头？依我兄弟揣想，只怕这东西是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你得提防他捣蛋；我敢打包票，这小子一准要挡驾。他说啦：&lso;达官爷把礼拿回去，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rso;到那时咱们翻不翻脸呢？&rdo;

胡孟刚把扇子往桌上一拍道：&ldo;着啊！他给你摆肉头阵，咱们可得想法子跟他硬顶牛！&rdo;马氏双雄跟着提高了调门，向大众道：&ldo;我怕的就是这话。不过他摆肉阵还罢了，还得防备这小子恃强耍横，说话故意找碴，官打送礼的。比如说，他要是把咱们派去投帖的人硬扣下呢？再不然，戏弄一顿呢？这都是说不定的事。……姜五爷，我看就派四位空手去，未免悬点，总得暗带兵刃；一个说翻了，就抄兵刃，打王八蛋！这四位送礼的，我看不用烦别位去，我哥俩替俞大哥、胡二哥先闯这头一阵。&rdo;

马赞源、马赞潮义形于色地站起来；眼光一寻，走到聂秉常、欧联奎两位镖师面前道：&ldo;聂二哥、欧贤弟，咱们四个去好不好？&rdo;又对众人说：&ldo;我们聂二哥当年上过雁荡山，跟山脚下的倪老开钻刀枪架，讨过镖银，有阅历，有稳劲，决不至露怯。我说对不对？聂二哥打头，我哥俩跟欧贤弟帮腔。&rdo;聂秉常欣然得意，扪着小胡子，笑道：&ldo;三位别给我贴金了，咱们先问问军师。&rdo;

二马一告奋勇，一伙子少年拳师顿时你也抢前，我也争先，都向智囊姜羽冲挑大指，讨将令。三间正房挤住许多人乱哄哄，越发热闹起来。

忽然间，黄元礼镖头转脸，对师叔朱大椿道：&ldo;老叔，这飞豹子好大胆！他居然敢动二十万官帑！敢拔金钱镖旗，这自然是见过阵仗，成名的绿林。怎么他的来历没一人知道呢？&lso;飞豹子&rso;三字，也许不是真万儿吧？&rdo;说时，一眼看到座隅赵忠敏、于锦两位少年。当俞、胡、姜向大家追问飞豹子的来历时，这两人低头喁喁私语，不知讲些什么。

众人讨令，这两人独默默落后，一声不响，此刻依然并肩悄语。再看别人，都盯着姜羽冲的嘴；只有信阳蛇焰箭岳俊超正摇着扇子，一声不响，用冷眼盯着于、赵二人。

黄元礼觉得古怪，一转眼，再看军师姜羽冲竟也留神了；正微微含笑，暂不答这些自告奋勇的人；也正睁着一双细目，有意无意，瞟着于锦、赵忠敏。黄元礼心中一动，把师叔朱大椿推了一把，朱大椿也注意了。但是于锦和赵忠敏忽然抬头，看见好几双眼睛在他两人身旁转；两人立刻住声，站起来，向姜羽冲自告奋勇，也要到古堡去一趟。

姜羽冲把别人拦住，立刻赔笑对于、赵说道：&ldo;你二位去，最合适不过，咱们回头核计核计。只是二位去时，顶好不带兵刃，空着手去投帖才好……&rdo;

于、赵二人道：&ldo;那个自然。&rdo;众人眼光不觉全集在于、赵二人身上了。（叶批：说自然即是不近情理。）

老英雄多不以于、赵前去为然，马氏双雄更连连摇头道：&ldo;我这话可不该说，于、赵二位贤弟的功夫是顶硬的，可是没有拜过山，讨过镖。我说句卖老的话吧，这一去不亚如黄天霸上连环套。讨镖拜山，不只用胆，也要用智，而且还得留神贼人的暗算，又得防备他硬打胡来。我不该拦二位的高兴，军师爷，你估量估量；若教二位去，还是教他们带着兵刃，出了错也好护身……&rdo;

松江三杰夏建侯、夏靖侯、谷绍光道：&ldo;暗带兵刃，也不过两个人；贼人若真翻脸，还是寡不敌众。&rdo;站起来，向俞、胡、姜三人说道：&ldo;小弟初到，未得效劳。俞大哥、胡大哥、姜五哥，你们三位酌量着；他们二位可以明去，我们哥三个愿意暗中奉陪一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