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棠脸都红了。
从医院出来,关棠跟莫呈川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就当谢谢了。”
莫呈川看了他一眼,说:“就近吧,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
关棠刚想点头说行,就听莫呈川又说:“免得跑远了,你又溜了。”关棠一下子噎住了,讷讷道:“我那天是有事……”
莫呈川已经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把手侧身看他,关棠没再说话,矮身坐了进去。莫呈川跟司机报了地方,关棠才懵头懵脑地问了一句:“这是去哪儿?不是说就近吗?”
司机大声说:“很近啊,起步价就到啦。”
他说的话有些口音,关棠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
“一家素菜馆,你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了。”莫呈川说。
关棠自然地问:“你吃过?”
“没有。”
关棠就没有再问了,就好像他没有问莫呈川是怎么给他开的药。他拿出手机给徐媛发消息,说自己只是海鲜过敏了,被徐媛哈哈哈嘲笑了一通。
吃完了饭,莫呈川把关棠送回了宾馆,关棠刷卡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手按在房间把手上,先说:“我房间……有点乱。”
“……”
关棠推开门,其实也不算很乱,毕竟他才睡了一晚上。但早晨起得匆忙,东西都摊在外头没有收拾。他把床上堆的衣服拣起来,原本想放到沙发那儿,但碍于莫呈川,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也不知道放哪儿,莫呈川接过来说:“你去睡。”
关棠发着烧,这会儿的确累极了,也可能是脑子有点烧糊涂了,又或者莫呈川的动作太过自然而然,他把衣服交到莫呈川手里才觉得不对劲,但人已经睡到床上了,便也懒得再想了。
眼皮子一阖,就仿佛重逾千钧似的,怎么也睁不开了。但其实不算熟睡,他意识模糊的,听到关门的声音,知道莫呈川走了,便仿佛连最后一丝意识也被抽离了,昏昏地睡过去。
关棠住的小区里有人在一楼的小花园里种了一棵橘子树,每回路过,都要多看两眼。大概是执念太深,他梦见莫呈川摘了两个橘子,捧到他跟前,他要了小的那个,偷偷攥在手里,舍不得吃。结果梦醒了,用力攥了满手的空气,而他还不知道橘子的酸甜。
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关棠仰面瞪着天花板,瞬间有种冲回梦里把橘子抢回来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从那种失重般的怅然中平复下来。
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亮起的光在暗色的房间里特别显眼,关棠把手机捞过来,看见莫呈川的名字,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才接了电话:“喂?”
莫呈川显然没料到他接得这么快,说:“醒了?开门。”
关棠一愣,不知怎么,鞋都没穿就下了床。房间里又暗又静,只有空调工作的声音,赤脚踏上地板的那一刻,他怀疑自己还未从睡梦中清醒,几步走到玄关处,更是眼花头晕、意识不清——他猛地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