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戏团与那些妖艳的人妖为伍时,他也产生过一个念头,他可能会像一个女人一样了此一生了。
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名叫纵欢,那一日醉酒后,搂着他哭了。龙生劝他:以后少喝点酒、少抽点□□,来日方长……
纵欢已放声大哭:狗屁来日方长,我们应该是来日无多,我还能再演几年戏,三年!五年?
“最多也就五年了,我就要被送到北山喂猪,我要在这五年时间里,享尽我一世繁华……”说完这些话,人已泣不成声。
全戏团的演员们都任由他大声痛哭,没有人出来制止,也没有人相劝。
他们都默默地躺在被子里流泪,他说出了这些人的的心里话。龙生听到好几个人藏在被子里抽泣不止,谁都知道,他们这些半人,就是这样的命运!
“所有营帐都已收拾完毕,就剩下中军大营,是否可以拔营?”一名军士进帐请示。
龙生的思绪回到了大营,那些戏团的日子仿佛已很遥远。
这时黑虎与金山、银河在雪莲的地图上已明确了七天每一段行程路线和夜宿营地。
黑虎看向哈斯,最后征示老人的意见。
“从图纸上看,这是最好的行程计划了,行军之路,一向无常,如果有变,那就随机应变吧!”哈斯说。
黑虎站立起来,声若洪铜下令道:拔中军大寨,准备起营上路!
路线正确,天公做美。
一队人马已行进了两天,一路平安顺利。
第三天,中午时分,黑虎、金山、银河就发现了天空中卷起了黑云,地面上风也越来起大。
下午时,大风已经猛烈到刺人脸目。
大风刮得龙生在马上有些坐不稳,他只好紧紧抓住马的缰绳,他心里想提醒黑虎,是不是应该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他听见,身边银河大声地地说:要变天了!
金山说:是呀,今年变天来得早了半个月,难道又是个灾年……
两个人顶着大风,在马上也是紧抓缰绳,双袖遮脸,大声地聊着天气,声音近乎于喊,但却透着平静。
他又往后看了看,那些女人坐在马车里依旧有说有笑,笑声中没有丝毫慌张之意。
他觉得自己少见多怪了,国师曾跟他讲过漠北的天气,喜怒无常,极端的天气每年都要有几次,漠北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们根本不会在乎这头场风雪!
龙生想错了。漠北人是不害怕暴风雪,但几十年一遇的极风暴天气,谁都会害怕的。
队伍又往前行进了六里地,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不是因为太阳下山,而是乌云满天,一浪浪翻滚的黑云从北方激荡着冲向南方,白毛雪越来越猛烈,战马已行进困难。
马队被迫停止了前进,他看见了黑虎与金山、银河仨个人正在商量策略,仨个人马头对马头围在一起,在马上大声地喊叫,龙生虽然离得很近,但那声音从他们嘴里一出来,好像被大风吹跑了,他只能听得一星半点。
“往前再走两公里,那里有一个叫“其的库尔”的山洞,可以躲避风暴,但传说没有人敢进洞过夜,进洞过夜十人九疯。”银河喊。龙生知道,“其的库尔”在北狄语中,意为“鬼”。
他听见了黑虎那粗重的声音说:这么大的风暴,今夜已法安营,没有营地,大家都会埋在这暴风雪里,最后被冻死!只好进洞以求平安!
“什么传说不传说,只要不对别人讲,它就不是传说!您在前面带路,进洞过夜。”龙生听到黑虎下了将令。
终于在黄昏时分,这支队伍抵达了其的库尔山洞,漠北冬日的夜晚本就来得早,此时又逢黑云蔽日,天已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