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雪了,但下得不大,房顶上也只铺了很淡的一层。
分明太阳还泛着冷光,她却觉得今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下着小雪,也应当是个好天气。
她阖上电脑,拿着文档出了书房。
客厅里空荡荡的,分明和平常一样,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过了今天,这里就不再属于她。
或许,从未真正属于过她。
她没有开灯,就着太阳微弱的光坐在沙发上。
坐得笔直。
太阳缓缓升起,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才被打开。
沈岁和的衣服还没换,他身上仍旧有酒味,他在看向江攸宁的瞬间,江攸宁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沈岁和率先避开。
许是喝多了酒,沈岁和的眼睛就跟充血了似的。
他的步伐和平常一样,平稳地走到了厨房。
通过声音,江攸宁也能判断出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后他在慢慢喝水。
这是他的习惯。
睡醒后要喝一杯水,早饭前要喝一杯又苦又涩的黑咖啡。
他端着水杯路过客厅,经过江攸宁,尔后顿下脚步,背对着江攸宁说:“回卧室睡吧。”
江攸宁没应答。
隔了会儿,他补充道:“睡一会,我不回去。”
“几点去民政局?”江攸宁问。
一夜没睡,嗓子沙哑极了,就跟被锉刀磨过似的,一说话都觉得疼。
“九点吧。”沈岁和说:“早点去,不用等。”
“好。”江攸宁低敛下眉眼,把茶几上的协议往前推了一下,“这里是《离婚协议》,签了吧。”
沈岁和皱眉,他回头看向江攸宁,“你一夜没睡在做这个?”
“没有。”江攸宁说:“两个小时就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