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的手特别巧,他在去曾家当司机之前跟村里的木匠学过几年手艺,所以他用木头做出来的东西都栩栩如生。
沈岁和的玩具几乎都是沈立亲手做的。
但七岁之后,他什么都没了。
他再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生日。
因为他是清明节生的。
因为这是父亲的忌日。
甚至因为,他是丧门星。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沈岁和躺在床上,百无赖聊的划拉手机。
把微信页面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什么新鲜劲来,最后又关掉。
从三年前开始,他每年的生日都会收到一封长信。
写在漂亮的纸上。
而在三年里,他收到过00:27,00:28,00:29的微信祝福。
因为跟江攸宁结婚的那一年,是他26岁的尾端。
而在他29岁的尾端,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在他生日那天,江攸宁都会刻意等零点。
哪怕她假装睡着,但在零点都会醒,她会开始编辑消息,在她想要的时间点送达。
而沈岁和会假装睡着,悄悄看她。
开车去骏亚的路上,沈岁和脑子里杂乱繁复。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他觉得自己像只孤魂野鬼。
甚至在回忆起曾雪仪那句话的时候,他也觉得:死得不如是他。
所有人的生活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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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如既往。
沈岁和回家换了鞋,然后在七点整的时候跟曾雪仪一起去那个阴森的房间里祭拜了沈立,两人跪在沈立的牌位前,曾雪仪给他烧了很多纸,房间里乌烟瘴气的。
正好沈岁和最近有些不舒服,闻到这个味呛得咳嗽了几声,被曾雪仪听到后立刻皱起了眉,“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沈岁和问。
“给你爸烧纸你都忍不了。”曾雪仪厉声道:“你还能做什么?”
沈岁和抿唇,强忍着咳嗽,不想跟她起冲突。
他低下头继续跪着烧纸。
曾雪仪当初买的是很大一个瓷盆,专门用来给沈立烧纸的。
听闻是她专程起了个大早去城郊的批发市场买的。
因为城里买不到。
她对沈立的事,永远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