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不大,不带相通的耳房,只开了正面一道门,前后都有窗子。屋内一角摆了张雕着“青云直上”图案的拔步床,脚踏像是特制,加高加宽,大概便于伺候的丫头值夜。
除了那床,还有一张不足一米宽的卧榻,铺的锦垫上摆着红木小方几,几两侧另有松软蒲团。
小猴子就是被扒了衣裳扔这榻上的。
从清醒那刻就闹着要她的串串,但因搬家收拾的细软压在箱底,暂时没功夫取出那条碧玺,于是就哭开了。
这一哭不知为何如此歇斯底里,平常的做戏劲儿都没了,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把梁辛心疼坏了。
这果然不是个好地方,孩子不喜欢。
她边哄边翻箱倒柜,好在行李不多,很快就把那包金银玉器都摊在了女儿面前,任其抓着把玩。
“姨娘,小姐怎么了?”
小毛听到哭声匆匆赶来,李勇跟在她身后也跨步入了屋子。
他的视线扫过半瘫在榻上的梁姨娘,心中暗自叹息起来,最是注重规矩礼仪的主子,究竟是如何忍受的?
“要么路上没睡够,要么不喜欢这地方,撒娇要串串玩呢。床我来铺,你先哄她吧,不然隔壁还以为咱们虐待孩子。”只不过是翻个箱子,梁辛就累得筋疲力尽,背上都出汗了。
刚听过隔壁的动静,她可不敢让这小魔音去回馈邻居的戏剧。
“姨娘没事吧?是受了寒吗?可要请大夫来瞧瞧?您的脸色不好。”细心的小毛发现主子情绪与状态皆是不对,十分忧心,便用手肘捅了捅李勇的腹部。
她们初来乍到的,正需要他的关照。
“若姨娘身子不适,我去回过大爷,再请四爷的大夫先过来看看,他那里不缺药材。这大过年的,外头医馆都闭了门,怕是不好请。”
李勇瞪了瞪气焰嚣张的丫头,态度恭敬地表了态。
“不用不用,我就是昨晚没睡好,缺觉而已,待会儿铺好床睡一觉就没事。你怎么来了?”
梁辛一骨碌坐起,整了整躺乱的衣物颇为尴尬。
昨晚几乎整夜未睡,早饭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大概是低血糖犯了,躺下就晕乎乎的不想起。
“爷不放心你们,差我来看看有何需要。既是累着了,姨娘就歇着吧,我来哄小姐,其他什么活儿让丫头去做。”李勇说完这话,转身出门去拎那黑鸟去了。
他觉得有那只“救命”在手,小姐的心情瞬间就能雨止转晴。
小毛眼疾手快地将那生辰玉牌从小主子手中夺下,并收走这堆物件中的所有玉器,叨叨着:“姨娘怎把这些易碎的也给小姐玩?小姐这一阵子正好摔东西呢。”
万一摔坏了,可不只大爷会怪罪。
“都是她爹惯出的毛病,真砸了倒好,让他感受感受溺爱孩子的后果。”梁辛掐了掐孩子柔嫩的脸,稍微定了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