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攸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了。
面对这样的情景,她渐渐觉得赵攸在离她越来越远,不知何时就会完全地离开。前世里的温瑾有着自己的谋划,在朝堂上也有自己的地位,虽说是借助皇帝的权势,可到底也是有能力的。
而她居于深宫,什么都做不了。
她回身看着在树下逗弄兔子的赵攸,心沉了沉,长长呼吸后抬脚走了过去。
皇后一走近,兔子就从赵攸膝盖上跳了下来,扑到她的脚下,开始攀着裙摆。她欲伸手的时候,赵攸占了她的先,直接提起兔子的耳朵,轻轻一甩就丢给了旁边的宫人。
“皇后,给朕做桂花糕,你上次说做的,到今天都没有看到你的桂花糕,莫要再食言了。”赵攸走过去拉着皇后就要去摘桂花。
皇后闷闷不乐,还是给她找些事情做比较好,免得整日里胡思乱想。
皇后被她一路带着去桂花树下,她想起前些时日摘的桂花还没用完,就拉住她:“不用去摘,小厨房里应该还有剩下的。”
“你让皇帝吃剩下的?”赵攸皱眉。
又任性了!皇后也不和她争执了,随着她一同去桂花树下。
桂花树在宫中多年了,枝繁叶茂,花香四溢,站在远处就可以闻到香气。
赵攸站起树下,自己拿着盒子去摘,见皇后也伸手去摘,忙道:“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我来摘。”
皇后手在空中顿住,树下侧而站的赵攸面带笑意,一身玄袍在不知的时候给她添了几分英气,比起大婚那日,脸颊轮廓分明,空中散落的阳光令她脸上的肌肤越发晶莹,也带着帝王特有的魅力。
她观察赵攸的神情,唇角弯了弯,自觉地往一旁站了站,道:“你少摘些,桂花糕用不了太多。”
“晓得了,你就是操心太多,就不晓得自己轻松些,柳钦的事交给我就行,你且安心在宫里等着。”赵攸踮着脚去摘桂花,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皇后,见她乖乖站着就放心了。
小皇帝手动的时候嘴也没有停下,与皇后说着那些后宅之事,道:“你在宫里安心做皇后就好,其余的事交给我就成。你这个挖井的人等着饮水就好,我不会忘记你的情。”
皇后沉默着,手中静静握着一枚花瓣。
赵攸将摘下来的花瓣轻轻放置在竹篾里,见皇后没有答话,就继续絮絮道:“你就是心思太重了,就像是齐安姑姑那样,与安驸马都已成亲近二十年,还是不放心,也不知两人是真爱还是假意。皇后,朕觉得你会像姑姑那样整日心不定。”
越说越不像话,皇后直接走过去,不顾宫人在侧,上前就揪着她的耳朵:“陛下觉得自己很厉害?安驸马今生只要长公主,你能做到?”
被皇后揪耳朵,赵攸也没有觉得窘迫,就是觉得疼,她摸着皇后的手,呼道:“我比他好,我不会强迫别人纳妾,你都不知道在朝堂上,他总是逼我纳妃,学他做甚。”
皇后没有真掐,及时松开了手,只道:“安驸马也是为朝堂着想,莫要君臣离心。你方站起来,莫要任性。”
两个莫要让赵攸到口的话就收了回去,哼了一声又继续摘桂花。明明是她在宽慰皇后,皇后竟如此不解风情,一点都不浪漫。
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做桂花糕,任宁就在崇政殿求见赵攸。
赵攸听到通传后就将竹篾还给皇后,道:“你别做了,回华殿去休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柳钦的事,我来解决。”
小皇帝匆匆离去,留下皇后一人在桂花树下。她目光痴恋而迷惘,赵攸说她做了许多,可是她一点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
中秋夜那日,赵攸早早地在华殿等皇后,非央着皇后穿红色的锦裳。
红色在后宫也是一种尊贵的象征,赵攸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想给皇后一份尊贵。或许她的想法很幼稚很物质,但这都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
皇后本换了一件月白色华裳,被她闹得头疼,无奈道:“红色太过显眼,不好。”
“哪里不好,你看我就是红色的,多般配。”赵攸指着自己的红色的袍服,今日是正式的筵席,就该好好打扮。
皇后不想出席的,小皇帝闹了半月,讨好加威胁才让她松口的。看到那件红色的衣裳,她脑袋就有些发疼。
赵攸才不管这些,道:“朕伺候你更衣,你不要动就成。”说罢就伸手给皇后解开衣裳。
宫人围绕着帝后,窃窃发笑。她们是中宫的宫人,见到皇帝这样迁就皇后也是一片欢喜。
皇后拗不过赵攸,只得换了衣裳,又让宫人给她上妆,眉心贴了花钿,令赵攸很满意。
她喜滋滋地牵着皇后坐上车辇去赴宴。
在中宫的一番折腾,帝后到时殿内早就坐满了,赵攸牵着皇后一步一步走向座位。皇后垂眸,紧紧跟着赵攸往前走。
落座后,赵攸道:“都起来吧,勿要多礼。”她向人群里看了一眼,苏老夫人的座位离她们很近。
男左女右,都是分开的。苏老夫人位分高,自然就帝后近。
皇后见到苏老夫人后也是震惊,想到小皇帝近日的想法后,心中猛地一惊,忙避开苏老夫人的目光。
赵攸察觉皇后的异样,悄悄摸住她的手,小心道:“我觉得苏老夫人认识你的母亲,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