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不答,礼部尚书先道:“穆见当众打的是你,可你活蹦乱跳,如今被打伤的是温大人,你找人家穆见做甚?”
温隽直起身子,回道:“若非是他挑事,怎会祸连家父,当日之事那么多人,如今迟迟找不出凶手,家父的公道何在?”
“如今事情未查出来,你便这般直接来状告穆见,如今凶手还未查得出来,你就这般莽撞,年轻人休要这般横冲直撞。”礼部尚书站在一旁添了几句。
温隽脸色由白转青,顿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出来打圆场道:“你切勿急躁,此事还得等刑部查出来,你先回去照顾你父亲,缺少药材直接说来,朕让人去库中取。”
温隽手中无证据,三言两语被皇帝打发回去,回府不过半个时辰,温轶就病去了,幸好他回去得及时,否则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
温府便这般乱了,温隽似疯魔一般,递了数封奏疏弹劾穆见。
刑部不知怎地,如何也查不出来,急得温隽一反常态地去刑部闹,闹得刑部尚书见到温隽便头疼。皇帝为显仁慈,另派数人去查。
温轶头七未过便过年了,皇帝于除夕宴大赐群臣,破例赐了温隽侯爵之位,算作安抚。
除夕夜后,赵攸将楚王送来的美人赐于几名赵氏子弟,剩余的都放出了宫,那夜‘临幸’过的美人与灵祎一般,一杯酒赐死了。
能在贵妃的眼皮下,扮做伶人去博取皇帝的吸引力,可见心思不浅,不如赐死的好,省去诸多麻烦。
过年之后,穆见被放了出来,与温府之间的仇恨更加深了些。
未及上元节,任宁也带人回来,诸事顺遂,笼罩在皇帝上头的温党算被清除,剩下的些许小虾米也无济于事,待腾出手来再收拾即可。
正月初的时候,皇帝带着温沭去一小小的寺庙。临安城内寺庙无数,有的香火旺盛,香客不断,而有的庙宇破旧,鲜有人去。
山中清凉,冬日里更是冷入刺骨,赵攸与温沭一步一步走上去,两人都选择沉默。这处是霍氏找到的,至于里面是不是云灼,还未可知。
两人拾阶而上,旁边的树木也有葱郁之色,不似冬日里的萧索。
禁军远远在下面跟着,走到半道上赵攸就停下来出喘息,温沭笑道:“平日里让阿景勤快些,也不见你自己勤快,才走一半就走不动了。”
赵攸理屈,真的不能怨怪她。她们那个年代爬山都是有缆车的,那是游山玩水,哪里像这样做苦力,她深吸一口气,道:“还是歇会,上山吃素斋就好了,不急的。”
说完她在树下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撩袍坐下,抹了一把自己脑门上的汗水,拉着温沭坐下。她觉得累,温沭不累,反道:“我牵着你上去,歇在这里不好。”
她朝赵攸伸手,掌心处泛着晶莹的汗水,赵攸瞧见后就撇了撇嘴,站起来跟她一道走了。也不知温轶是否是故意的,选择荒山野岭,光是爬上山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