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用茶。”张合诧异地了苏三一眼,那边值令官便亲自端上了茶水。
苏三把书仍然放回去,不紧不慢地品起茶来,嗯,真难喝!
张合陪着喝了一口,心里对苏三那句‘略知一二而已’,始终放不下。便道,“那倒要请教一二了。”
“不敢当!”嘴上虽如此说,脸上却一副稳稳当当,让张合请教的样子。
张合算是起了计较的心思。不过他生性谨慎,没有见到兔子之前,是不会撒鹰的。
他苏三如此语言,似乎颇有底气,倒像是读过几本兵书的样子,感觉还是不要太小瞧了苏三。
问浅了,怕问不出什么,探不出深浅。于是便略略思索了一下,挑出最基础,最烦琐,最不引人重视,而事实上又是最关键的‘行军’类的诸多事宜,来‘请教’。
“苏公子是初到武陵军营吧?张某倒想听听苏公子对武陵军,军营选址于此的法。”
“喔。”苏三笑了笑,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道,“‘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今武陵军,背靠岷山,面朝平原,进可俯冲而下,退可据险而守。实在不行,遁进山道,返折武陵,都可立于不败之地,于兵法而言,此军营设的,深合用兵之道。”
张合微微有些吃惊,不过这些吃惊,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虽然他听不出来,苏三所引用的兵法,出自哪部兵书,但天下兵书众多,任何人只要过,大抵也能说出一些名堂来,在他来,这些也不过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真正要用起来,却要抓瞎的。
只是,能说出这些道道来,那也算是读过一些兵书的。这一点,倒让他对苏三,再次刮目相。
能在读圣贤书之余,还有心情去读兵书,而且引用兵法,还这么流畅,张口就来。他也出,苏三在兵法上,不仅下过功夫,而且还是个忠心报国的热血青年。
如果是这样,那句略知一二的话,再配上苏三这个大才子身份,那也马马虎虎可以扛得下来。
想到这里,张合便也是一笑,心里面那些放不下的纠结,这时倒也完全放开了。
却不料苏三那里的话,却没有说完,只听苏三紧接着又道,“只是宁远以为,至少有三种方式可以轻松击破武陵军岷山大营。”
“啊。”张合瞪大了眼睛着苏三,就好像到了怪物。
苏三要得便是这效果,并不理睬张合的表情,而是站起来,背着手道,“一曰:势;只需绕过岷山,取官道,直袭武陵,此营便形同虚设。形势所迫之下,苦守大营已没有任何意义,岷山大营,不攻自破;二曰:困;此营四处环山,只有前后二路可供出行。若以精兵断此二路,武陵军便是坐以待毙;三曰:火;营内多木制营帐,多遣长弓,多备火油,可烧尽大营。此三条,俱是针对武陵军在此设营而为,每一条,都是防不胜防。”
“除此之外,宁远还有三十六计在手。或生有,制造谣言,使武陵军军心涣散;或隔岸观火,引而不发,挑起武陵军与武陵城守军内哄;或打草惊蛇,用假书信引武陵军出营,围而歼之;还有,反间计,连环计。但凡只有一计用上,都足以让武陵军,万劫不复。”
“当然,武陵军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张将军深谙兵法,也不会没有应对的方法,宁远这么说,也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真要是二军相对,影响战争的因素,是变化莫测的。”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这些说得是二军对峙之前,主帅就应该具备的思想。而在宁远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真正成功的军队,是依靠其力量、能力、和忠诚,来使敌人胆怯的;它不需要象一般的军队去打仗,因为谁都不敢向他挑衅。”
“如果没有这样一支铁军,不足以阻止敌人的窥视。那为将帅者也必须谨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战争之前,没有谋略;战事起后,又没有大局观,也实非名将所为。”
苏三越说越带劲了,也不管话题是不是扯得太远了一些,反正张合早已呆若木鸡了。
“将领,是君上的辅佐;辅佐的好,国家自然就强盛,辅佐的有错误,那国家就必然衰弱。”
“战争的胜负,往往在开局之前,便有定论;非就是五条:知道什么条件可战,什么条件不可战者,胜;知道强与弱,众与寡的灵活运用者,胜;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同仇敌忾者,胜;以有准备之师攻打准备之敌者,胜;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不受擎肘者,胜。”
“故曰: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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