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眼睛转了转,心里不知道转过了什么念头,轻轻一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今天是武陵城里周老爷子认干孙女的日子,老爷子还记得我这个将军,差专门送了请柬。既然这么得起我这个武夫,那我这个武陵军的将军,还是要去捧捧场的。你是留在军营里,还是一同回去?”
邓琪英想了想道,“还是回去吧。出来有几天了,也该回去了。”
张合也不挽留,带了四名亲兵,换了便服,与邓琪英一同上马,打马朝武陵城疾行而去。
此时晨雾早已散去,路面经过前二日的冷风一吹,也吹得硬实,因此快马一个时辰,便早已到了武陵城下。
张合先去了城内驻扎的狼头营驻地,邓琪英也放慢了马蹄,进了钦差的行辕。
整个周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样子。
大开的门,十几个下人依次地站着,但凡有客人来的,便由下人们把人往里带。院子入口的檐下,专拔出了一间屋子做了‘礼部’,各色的礼品,数额不等的礼金,全部都先交到这里。
二名老帐房,一人配了二个打下手的小厮。有客人交礼,老帐房一记帐,那边就有一名小厮高声地宣读:非是某某送了礼金多少,礼品几样之类的。
另一名小厮便负责接礼品。帐房写一样,小厮便念一样,念一样,他便接一样,然后往屋子里递送。屋子里,还有专人负责往里接进去。
能上今天这个宴席的,大抵都是有些身份的。礼金至少都是十两银子起底,额外还要送上若干礼品。也有着意巴结的,一出手便是一百两。
这样的手面,就算是极大的了。因此礼部这边高声一唱,院子里坐着的宾客们便能听得清清楚楚。少不得,就要议论一番,这是谁谁谁,与周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送这么重的礼之类的话。
席面多数是设在院子里的,担心要下雨,原本要搭棚的。却难得天公做美,送了这么好的天气,果然是个吉日。
因此,搭棚的东西全撤走了,便就着这大太阳底下吃着露天席,也是一桩美事。
礼部那边一唱名,院子里内二院的下人们,便把送礼的宾客给迎进来,自有几个二管家,揽头儿的管事,在撑着场面,安排坐次。
周济老爷子今个穿了一身红绸的薄棉袍子,就站在正厅下与客人说话。听到礼部的唱名,若是值得一接的客人,便往阶下迎二步,请进正厅,若是够不上份的,也要远远地拱一拱手,微笑地招应一声。
忽听到礼部一声高呼,“城内绸缎庄,苏家,纳礼五千两。”
席间众人听到这第一厚礼,不由都惊诧起来,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有的人在奇怪,这种场合,怎么还有商户钻了进来;有的人奇怪,这苏家为什么送了这么重的礼;更有不服气的,在心里漫骂,‘这不是扫了他们的脸面吗?哪里显不出个苏家?要到这里来以钱压人!’
却不料,一向视商人如草芥的周济,一听苏家来了人,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急急地穿过整个院子,亲迎到院子门口。
反常到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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