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真的,饶了我的命了?&rdo;坂本像呼喊似地说道,他咬紧牙关站了起来。朝仓从裤带上拔出柯尔特牌自动手抢。几乎与此同时,他的大拇指已打开了手枪保险,食指扣动了扳机。
在坂本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既不像不相信这是真的,又不像懊悔莫及的复杂的表情。随着枪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被烧焦头发的脑袋慢慢聋拉下来。下巴埋到胸部。然后向前一仆翻滚在地板上。坂本的心脏挨了一枪。
朝仓关上保险,仍把手枪插回裤带。拾起跳出的空弹壳,弹壳还是热的。
坂本穿着的西装背上有一个钩形裂口,是出弹孔,朝仓放心地吁了口气,由于这枪打得很有把握,所以要找回弹头不会费多少劲。
跟估计的一样,弹头飞在了门上,朝仓月刀把它挑出,吹灭蜡烛,然后走出这幢别墅。
停在海风中的&ldo;菲亚特&rdo;,引擎冷却器里的水已冰凉了,朝仓用从野坂身上搜来的钥匙点火发动引擎,空转了一两分钟后就开车上路了。车子猛然地起动,车轮扬起了一阵沙子泥尘。
穿过松林和杂木林就走了那条震得车子咯咯直响的公路。走完这段路,沿着久里沂街往北开,最后进入了横须贺市区。
朝仓从刚才的询问中知道,日之出叮港附近的一家名叫&ldo;小菊&rdo;的高级餐馆,是三浦组的头目们聚会的地方。朝仓放慢车速,向&ldo;小菊&rdo;餐馆缓缓驶去。时间是夜间十一点三十几分。
&ldo;小菊&rdo;餐馆离饮食店街不远,孤寒独立的一幢房子,四周围着高高的黑色石墙。要窥探里面的情况。暂时还不可能。
朝仓把车子停在离餐馆不远的一个背光处。关上车灯,只让引擎慢慢运转,他坐在车里等着。
有好几对男女进出于餐馆门口了,但其中没有三浦组的男人。朝仓想把车转到三浦组的事务所那边去试试。三浦组的事务所离这里步行只要三四分钟。
朝仓正要把排挡挂上,从餐馆门口走出了一个瘦个子男人,戴着一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身上黑色卷毛羔皮大衣的领子竖着。
看到那个男子在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的侧面轮廓,朝仓把排挡拉回原来的位置。他下车快步追了过去。他走得很轻,几乎听不出脚步声。
朝仓在刚过第二个拐角的地方追上了那个男子,对方大概凭着本能知道有人追踪,把右手深深插进大衣口袋,站住不动了,&ldo;有什么事吗?&rdo;他压低声音先发制人地丢出一句问话。
&ldo;三浦组的福家吧?&rdo;朝仓冷静地问道。
&ldo;是又怎么徉?&rdo;福家歪起头笑道。过了午夜零点的巷子里,己有五分钟不见行人了。
&ldo;我是横饭东警察署的。您作为黄金叮发生的贩卖毒品案的参与人,能否移驾横须贺警察署?&rdo;
朝仓说着转身站到福家的右侧,伸出左手抓住福家右肘关节的凹陷处。用力一按,点到了手神经上的穴位,福家的右臂顿时麻木了。
&ldo;松手!真是笑话,我问心无愧,你要是想在我这里问点什么,那就去拿了逮捕证再来。若有证据,法官老爷是会签署逮捕证的。不管怎样,你把手放开!&rdo;福家冷笑着&ldo;呸&rdo;,吐了口唾沫。
&ldo;再说,你连警察的的证件都不出示,我可不同您罗嗦了!&rdo;他又补充了一句。
&ldo;好啦,走吧。警车在等着。&rdo;朝仓拉住福家,想把他带到餐馆的背后去。
&ldo;真讨厌!你可弄不动我,我要大声喊啦!您是个缺德警察吧!&rdo;
&ldo;是呀,听海神组的使唤,从海神组那儿得到好处。我给几个小钱弄花了眼,就想用不实之罪把我关进拘留所。这办不到!&rdo;
福家死死钉在原地。他的眼角细长,脸色发黑,大概是个老镖客。
&ldo;是这样……&rdo;朝仓的右手猛地伸进福家右边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支小型自动手枪。
&ldo;就凭这个也可让你吃三个月的馒饭―非法携带武器罪。&rdo;朝仓得意地笑了。这是支贝勒他三十二口径自动手枪。
&ldo;别说蠢话啦。在法庭上,我的话会让你觉得有趣的,这支家伙不是我的,虽说那上面留有我的指纹,但这是阁下强抓住我的手按下的指纹。&rdo;
&ldo;我知道了。总会取到证词的。好了,走,跟我上警车去。&rdo;朝仓把贝勒他手枪放进自己的袋里。
&ldo;可恶!难道会有人信你的话?喂,算了吧,你要不快走开,我就要大声嚷嚷了,说你是得了海神组的钞票来抓我的!&rdo;福家泄愤似地说。
朝仓拔出插在裤带上的三十八口径自动手枪。
&ldo;可以,你如再不去,我就在这里收拾你,可以造一个阁下拒捕、先朝我开枪的现场,我在您的尸体手里放上阁下自己的家伙,当然。您握住枪以后还得对着空气打上三四枪。我告诉你对刑警来说,有权合法杀人。&rdo;朝仓眯起眼睛,露出了凶光。
福家的脸顿时胀得通红,脖颈颤抖了起来,接着连牙齿也磕得直响。&ldo;去,我去。随便上哪都行,请别开枪!&rdo;
&ldo;你大概在想,要是打头儿就不说大话就好了吧?&rdo;朝仓从鼻孔中发出一阵笑声,他带着福家走到餐馆背后,一起坐进了海神组的&ldo;菲亚特&rdo;2300型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