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儒非是不用儒,而是取仁义为用。”
“何为儒家?”
“天下对儒家是这般看法。”
“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
“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
“袓述尧、舜,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最为高。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
“唐、虞之隆,殷、周之盛,仲尼之业,己试之效者也。”
“大争之世之所以不用儒家,就在于儒家惑者既失精微,辟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哗众取宠。后进循之,是以五经乖析,固儒学寖衰。”
“此辟儒之患!”
“但在我看来,这番认识过于笼统。”
“儒家,其实是以‘礼’为核心,加上以血缘为纽带构建的‘宗法’。”
“当世儒学推崇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等等,其实都只是用来粉饰门面的。”
“这些粉饰门面的东西,儒可以用,法同样可以用。”
“公子或有些难以理解。”
“我以‘礼’举例。”
“儒家的‘礼’是复古的周礼,是以孔孟之学为根基。”
“大秦的‘礼’是李斯等儒法一系官员,制定的法礼。”
“两者本质有明显差别。”
“大秦旨在以秦法为根基,以荀子之学为辅,借‘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为用,创造出一套法之制度下的新体系,只不过儒家霸占‘仁义。耻勇’等太久了,朝廷需要将这些粉饰门面的东西从儒家手中夺过来。”
“据为己用!”
“不过。”张苍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提着衣角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扶苏近前,又略显不安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陛下真正的意图恐是想实现‘法之天下,儒之教化’,不过这个儒,指的就是‘仁义礼智信’这些粉饰。”
“看似为儒皮,实则为法骨。”
“只是儒家窃占这些大义太久,朝廷想夺回来,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很可能,夺取不成反被夺。”
说完。
张苍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快步的回了自己位置。
扶苏心神一凛。
经过张苍的讲解,他已全想明白了。
秦儒疏离,秦儒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