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志隆开始讲起自己的难处。
“倭平已久,早令各部解散民壮,尔等贪图民壮之利,久不施行,如今又怨起朝廷来。”
“呵。”
听到殷正茂不留情面的责问,查志隆也豁出去了,不理会官场规矩,两步跑到殷正茂身前。
“既然殷台要和吾对公账,吾就和殷台来对一对。”
“城池要不要修,驰道要不要修,内廷每年的供应,要不要如期完成?水利要不要修,藩王的……”
“吾一地的税额就这些,而所有都从田赋里出,殷台,你来教吾点石成金之术。”
“吾不想解散民壮吗?解散了民壮,公事还是要做,安庆有钱招募人来做吗?”
“事情吾要做,而税赋却不够,吾只能东西转乎,殷台高坐部阁,恐不知吾等之苦吧。”
查志隆袖子一甩。
殷正茂气急。
“你在当地桥梁收桥税,食盐过境收过境税,渔民也要缴新税,杀猪宰牛都要缴屠牛税。
还有间架税,各种税多如牛毛,商人都不敢过,如今你又喊收不到税,钱到底去了何处,恐怕阁下自己知道。”
“好啊,殷台是说吾贪污了。”
那人边说边取下外衣。
“请殷台派人去吾家搜查,查出贪污的银子来,吾不等朝廷责罚,吾自尽以谢罪矣。”
众人连忙拦住。
查志隆被拉了出去,毕竟还没有定罪,被几位同僚违规接了出去。
几人在老地方,没有召人陪同,几人喝着闷酒。
“自从改元之后,这官做起来越来越没意思了。”查志隆叹息一声,放下酒杯。
“岂不是,事情要吾等做,罪责也要落到吾等。”
有人气愤。
“吾等做官为大明稳定地方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上好用考成法,不顾及吾等难处,只问结果,实在让人寒心。”
“唉。”
众人叹气,举杯共饮一杯。
“自从江陵人当阁,堵死了吾等后路,连去官回乡修学育人都不行,唉,这朝廷。”
那人放下酒杯,边摇头。
“整吧,彼辈把国家整乱才好,吾等旁观即可,反正也不信任吾等,吾等尽了责任。”
“可悲可叹啊。”
查志隆心情最差,因为卫所之事,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自己,内心感到不公,满心的愤慨。
南京乱成一锅粥,安庆却静悄悄的。
前番,卫所指挥使大闹安庆城,卫所士卒已皆知,众人无言,没有出声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