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的人将妨碍清创的衣物剥去后,伤口没有了衣物的遮挡便显得更为狰狞,表皮上的血液被擦净后,可以看见伤口边缘残存的邪祟气息,像是浓稠的液体一般夹杂着血水黏在伤口的血肉上,往深处看去,可以看到因攻击翻起、划开的烂肉。
重台敛目,只觉喉间干涩,连吞咽的动作都有些滞塞。
“这是肯定的,身体内部本就有邪祟污浊,外部受创,这下可有的受的。”
归一的人对甘遂进行了生命体征的检测与伤口的初步处理后,准备将人带回归一,入院治疗。
重台理所当然的跟着上了车。
还有回到玉石中的小黑以及黄十六伯。
甘遂一直没有恢复意识,重台看见甘遂身上的体外光辉全数消失了,这是甘遂此时完全丧失自主意识的证明。
在归一将甘遂抬上车前,重台已将甘遂外衣衣兜里的《秘术之书》拿走,这书甘遂总是随身携带,足以见得这书的重要性。
黄十六伯与重台一同站在手术室外,等候着手术进行。
邪祟的那蓄力从背部袭来的一击,不仅使甘遂被污浊气息侵蚀,还击断了甘遂两根肋骨,戳在了甘遂的肺叶上。脊柱也有一定的损伤,但并不严重,恢复后基本不影响行动。
归一和医院给重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归一接待的全是玄术师以及修行之人,不论是手术室还是病房,到处都贴着各类效用的符咒,就连天花板也绘制着巨大的阵法图样。
重台惊讶的发现归一里竟是有着精怪医生、精怪救助部门。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就是见识少了。”
黄十六伯回到了宠物貂的肉身里,趴在重台的肩上,用爪子指了指刚刚路过重台、身着归一服饰但却有半张脸仍旧是精怪模样、长条的尾巴在身后摆动的精怪医生说道:“归一可以说真正处于人类与精怪灵体的平衡点上。”
“像你这般奇怪的存在,如果在人类社会活不下去了,也可以来这里。”黄十六伯凑在重台耳边说了一句重台不明含义的话。
甘一廷、老余、池修三人到时,手术已经结束了,甘遂仍旧未醒来。
在特制的灵气充沛的病房内,甘遂面无血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束缚着脖颈、手脚,趴在可以露出脸的特殊构造的床上。
许冰将重台单独叫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又向甘一廷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这样的束缚可以防止他因为身体的疼痛下意识乱动、影响骨骼的生长或造成错位,经我们的检查,归一这边是建议以后不要让他使用玄术了。”
许冰知道这对于甘家意味着什么。
池修是外姓弟子,即便学习的是甘家玄术,但血脉不通,一些只有甘家人才能学会的玄术需要甘家血脉才能够传承。
这并非单纯的血脉传承那么简单,就像甘遂刚出生的时候,需要甘一廷以灵气为墨在还是新生儿的甘遂整条脊柱上绘制甘家传承咒语一般,这便是甘家的“伐髓”之法。
每个家族都有各自从不外传,也无法外传的玄术,甘家的伐髓术也是如此。
这伐髓术并非是世人所听说的洗经伐髓,而是一代一代相传的与老祖宗的连接能力。血脉只能证明是甘家人,但只有成功完成过伐髓术的甘家人才能够真正拥有甘家老祖的力量。
更是在生命走到尽头后,顺着这如同脐带一般与老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