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感动又有点别扭,普奇雄为人就算耿直,可到底在官场里混了一辈子,这种邀买人心的御下之术还是用得熟极而流。
我出了门,带着张世磊等人赶奔自己的大帐,在路上我跟他们一说给他们加官的事儿,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下马跪倒,一起道:“多谢五少爷。”
“快起来吧,各位都是为我们史家卖过命的人,这点小恩小惠算什么?”
张世磊激动得满面通红,这两级一升,他已经从最底层的小吏升成了中级指挥官,至于其他人,都从没有品秩的大头兵升成了有月俸可拿的小校,由不得他们不兴奋,张世磊起身拱手道:“其实史老元帅已经给过我们不少赏赐了。”
我摆手道:“赏赐这种东西又不嫌多,以后你们好好当你们的官儿吧。”
张世磊一本正经道:“我们跟着五少爷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众人纷纷附和。
我马鞭一扬,笑骂道:“屁,那以后你们的薪俸少爷都替你们领了。”大伙嘿嘿干笑,重新上马。
……就这样,我开始了别开生面的军旅生涯,每天随着军号起床,跟着士兵们一起吃饭,又随着军号入梦,白天行军的时候,普奇雄一般会硬缠着我跟他一起分析修炼调息这些其实我不太懂的事情,也会跟我讨论战事发展这些我更不懂的事情,有时候大军短暂地休息,老头还会跟我过过招,当然,我们两个交手完全可以用驴头不对马嘴来形容,因为单就招式而言,我有剑神技和佛光普照傍身,普奇雄是毫无优势的,可是如果我不动用剑气,在力量方面又和他差了太远,我们俩的情形就和我跟水墨一样,只不过是身份易地而处,我一直没忘了水墨的话,一有闲工夫和普奇雄切磋的时候也认真观察过他的招式变化,试图从中总结出一点临敌经验,所以虽然是普奇雄缠着我,其实反倒是我跟人家学了不少东西。
这天,大军行经郊外,忽然从旁边的庄稼地里钻出一队村民鸣锣喊冤,张世磊和普奇雄的亲兵队长唯恐是刺客,带着人一起冲出,把这二三十个村民围了起来。
普奇雄正和我聊得兴头上,这时不禁皱眉道:“前面怎么回事?”
张世磊问明了情况道:“回将军,这些人乃是此处附近村民,他们说冤情要与将军说。”
普奇雄失笑道:“我又不是州官也不是县吏,怎么能管的着地方上的事?”
张世磊面有为难之色道:“将军,他们说他们的冤情和咱们的人有关……”
“哦,怎么回事?”
“这……”张世磊略微放低声音道:“村里有个民女被强。暴了,他们说是咱们的人干的。”
“什么?”普奇雄顿时面沉似水,大手一挥道:“把告状的人叫上来。”
张世磊把这几十个村民带到跟前,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拿着铜锣,打着条幅,在一个四十多岁矮胖乡绅模样人的带领下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又哭又叫,普奇雄沉声道:“别喊了,派个人与我说话。”
那乡绅紧爬两步叩头道:“小人李四,是附近李家村里正,聘得有未过门的妻子王氏,不想昨夜被人强。暴,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普奇雄道:“你说糟蹋你未婚妻的人就在我们军中,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可要治你的罪!败坏军名,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里正,就是你们知府知州也吃罪不起!”
李四把脖子一梗道:“小人是有证据的。”说着往旁边一让,露出他身后一个年轻的女子来,李四道:“你把昨天晚上的情形跟大人说一遍。”
那女子年纪约在20岁左右,眼角还有泪痕,但是神色木然,任凭李四怎么拍打喊喝都默然无语,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她一个年轻女人怎么好开口自曝丑事,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普奇雄越看越怒,忽然在马上拍手道:“来人,传我命令全军止步,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谁也不许离开各自营地半步!”他大声问李四,“她不说你说,你怎么知道那人就在我军中?”
李四道:“小人昨夜从朋友家饮酒回来路上在柴草垛小解,正巧碰上两人完事,看服色那人就是个当兵的!”
普奇雄道:“我军中有几十万人,你说那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众人都看着李四的口型,行军中搔扰百姓本是十分敏感的事,更别说强。暴民女了,军队毕竟是军队,就算是以残暴著称,也得有严格的纪律,况且还是在本国境内,我虽然不知道律法里怎么说,那肯定是重罪,而且这事一经披露会带来什么样的民间影响人们心里都很清楚,大家这时候心情复杂,既希望李四说的是子虚乌有,又痛恨这个害群之马,所以谁也说不清到底是盼望李四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就此蒙混过去,赔几个钱了事。
想不到李四清清楚楚地道:“不用说特征,我知道这个人是谁,叫什么。”
普奇雄道:“快说!”
李四得意洋洋道:“此人叫秦栓子,就在步兵营里当差。”
普奇雄的亲兵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静等示下,普奇雄双拳紧握,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拿人!”
开始推理小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