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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司马辽太郎认为，&ldo;必须看到，战国出现的先决条件是，与古代社会相比，农业生产力有了飞跃发展，自耕农明显增多，人们从农奴的地位解放出来，在此基础之上形成了独立精神。由此产生了亚洲式的&lso;个体&rso;，个体的形成，导致了各种各样的思想、发明的不断涌现。战国前的春秋时期，诸子百家层出不穷，是中国思想史上最绚烂的时代，也同样产生于这样的经济和社会环境。&rdo;

作者点破：&ldo;经历了战国和秦朝灭亡的刘邦和他手下的关系，可以说是那个时代觉醒的个体，他们是由侠义这种相互扶助的精神像黏合剂一样黏合起来的，后来这种精神在中国消失了。&rdo;但是，尽管&ldo;在战国时代，中国的个体及其尊严确立起来了&rdo;，&ldo;此后的中国史上，这种精神却衰落下去&rdo;，这也是中国历史的一个显著特色。

故事落幕之后，司马辽太郎一边感叹一边总结道：&ldo;中国历史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后世的文化统一性高，但好奇心、求知心却减弱了。后汉末期开始，所谓亚洲型文化开始停滞，令人惊叹的是，这种停滞，竟一直持续到近代&rdo;。最后我们不得不觉悟到：历史不能简单地用发展阶段一概而论。

另一方面，与其后的朝代相比，&ldo;先秦时代到汉代，中国社会生机勃勃，这个时期的人跟其他朝代的人简直不像是同一个祖先的后代&rdo;。这时出现的个体典型，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至今仍焕发着光彩。

《史记》描写了这一时期的典型人物。武田泰淳1曾在《司马迁》（讲谈社文库）中指出，《史记》&ldo;重点在于项羽和高祖这一对立要素的运动&rdo;。司马辽太郎抓住了中国历史上最富活力的时期，最富戏剧性的对决，深入挖掘，向我们呈现了其周边千丝万缕的细节。

众多探讨对象中，值得人们深入思考的重要探讨对象之一，是人类建构的所谓思想的功能结构。最原始的一种思想‐‐‐阴阳五行说认为：&ldo;哲理不可说破&rdo;。司马辽太郎剔除了一般逻辑上的构成原理。&ldo;公理不可证明。因其不能证明，才成为绝对真理&rdo;，这才是普遍的规律。

他还观察到，放眼世界，&ldo;从古到今，人类创建出许多理论体系，并信奉这些体系。其实大多数体系都是建立在谎言这样脆弱的基础之上的，为了让人相信这些谎言，在此之上建构的体系必须尽可能严密，为此人们殚精竭智。&rdo;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看到，&ldo;所谓理论的核心就是谎言&rdo;，因此，&ldo;理论只要抽去一根支柱就会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rdo;。所以，&ldo;刘邦没有学识，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学识，不论是儒家还是道家学问中那种虚伪的东西，他也没有沾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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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与刘邦》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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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

谋士范增揣摩项羽的性格时，对自己说：&ldo;这个人缺点很多，但他仍是一块刚出土未经雕琢的璞玉。&rdo;司马辽太郎看到了项羽其他方面的优点，评价说：&ldo;项羽比范增所看到的更优秀&rdo;，&ldo;项羽虎背熊腰&rdo;，&ldo;并非只有匹夫之勇&rdo;。陈平对刘邦这样说：&ldo;项王是人中之杰。人品高贵，对诸将以礼相待，对部下毫不粗暴，决不因为对方是下人而加以侮辱。&rdo;

司马辽太郎解释说，事实上，&ldo;项羽与刘邦不同，是名门之后，知书达理。项羽比常人热血十倍，愤怒时会狂暴如虎，憎恨时会大肆屠杀敌方军民，还有他流放并杀死奉为主公的怀王的行为都给人残暴的印象。同时，与此相矛盾的是，他厚待同伴，礼遇长者。这表现了项羽绅士的一面。&rdo;

确实，&ldo;项羽能使人感到他伟岸的灵魂。但是，这伟岸的灵魂中，也隐藏了比常人更多的孩子气。这种孩子气，使他有时勇敢，有时表露出异常澄澈的感情。但是，孩子所具有的功利性和残酷性，他却无法控制。&rdo;项羽是这样一个不能用常理衡量的人。

而且，&ldo;项羽好勇&rdo;，&ldo;以勇为衡量人的第一标准&rdo;，因此，&ldo;项羽认为有功的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勇将，对在后方做坚强后盾者的功劳不屑一顾&rdo;。所以&ldo;他的论功行赏，常常招致混乱和反叛，或是使人对他灰心失望&rdo;。

司马辽太郎明确指出：&ldo;项羽也有慈悲和恻隐之心，甚至比常人更多。但是如果项羽自己没有感受到对方的美，没有产生爱怜之情，那么他的慈悲之心就会封闭起来，让人丝毫看不到。唯有当他的自尊心得到满足，且对方完全仰仗他时，他才施予他的慈悲。项羽对美的认识，就像门缝透出的阳光那样狭隘和微弱。虽然如此，他也并不是愚人。他从不为阿谀奉承所动，他的性格真是微妙。&rdo;也就是说，&ldo;自尊心太强的人都看不见他人&rdo;这一规律发生作用，&ldo;这与项羽在政治和战略上都缺乏灵敏的触觉不无关系&rdo;吧。

也就是说，&ldo;项羽习惯把世界分为敌我分明的黑白两部分，与此相对，刘邦则把世界看成灰色，有时会变成黑色，有时会变成白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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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与刘邦》虚怀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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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怀若谷

刘邦这个人物，就人的魅力在何处这个难以捉摸的话题来说，是一个稀有难得的事例，这个事例太大，而让人一时不知从何处入手分析。《项羽与刘邦》正面挑战了这个深奥难解的问题，对人情世态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解析。全篇散见对刘邦的多角度描写，书中充满多重复杂而清晰的共鸣音，领域宽广而余韵无穷。聚焦于一个人物，不断转移视点从各个侧面进行描写，这在司马辽太郎的作品中也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