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往灵州城方向行去,不过速度却是不急不缓。那留下来监视天邪等人行踪的两个探子也傻了,难道他不是逞口舌之利,真的打算去灵州城找州牧麻烦?
天邪一路上又掩盖了自己的面目,一行人直到下午才走到了归属灵州五城的平城。要到灵州城起码还要半日的路程,只好暂时在这里歇息了。来到这里最贵的酒楼,掌柜的也是有眼色的,一看来人的仗势还有艾兰的穿着就看出是有身份的人,连忙迎入二楼贵宾区。
用饭时,余叔恭谨地候在旁边。天邪有些不习惯,便对着他道:“你也坐下来啊,站在旁边怎么吃?”
“小人不敢,殿下和小姐用完之后,小人才能用。”余叔躬身低声说。
“这里就我们三个,没有那么多规矩,难道我们吃完了还要等你再吃完才去找客栈?”天邪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余叔却是惊恐不已,连忙告罪:“是小人疏漏了,殿下和小姐请先用餐,我这就去找好客栈。”
“算了吧,余叔。既然殿下都开口了,你就坐下吧,吃完了再去找客栈。”艾兰叫住转身欲走的余叔,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余叔负责驾车和安全,自然和他也有些亲近。
“那小人到旁边桌子尽快吃完,然后再去找客栈。”余叔说完,就独自坐在了邻桌。
天邪摇摇头,这些人奴性已经生成了习惯,是一下子改变不过来的。他也不在勉强,便和艾兰一起吃吧。
“咦?你怎么不吃?”
“请殿下先动筷。”
“这里是外面,没那么多规矩,你怎么也拘束起来了?”天邪无可奈何地说着,只好先吃起来。他现在可是饿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同地方的菜,风格口味都各有千秋,这会儿又觉得实在不枉此行了。
“传言五年前殿下领军攻打兰国,一时不慎全导致几乎全军覆没。但是兰国并没有抓到或者杀死殿下,您这五年去了哪儿?。”
这是一个问题,该来的总会来,该怎么说呢?事实上天凌隆达确实是无法接受战败的结果而自刎了,毕竟是十二万活生生的人命。虽然在那个世界的天凌隆达后来后悔了,但是当时那种深痛人心的自责和愧疚感,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做出以死赎罪的举动。换做是我,确实也无法原谅自己。身为领军者,任何一个决断都可能决定着近乎万人的生死,不得不慎重而行。
“对不起,虽然这五年我时常会梦到那一场战争。但是关于之前的一些事还是迷迷糊糊的。就连那些记忆,也是两个月前我在布特鲁忽然记起来的。也许,我会慢慢记起来吧。”天邪故意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皱着眉头百思难解。
“这也难怪,或许真的是殿下无法接受那场惨烈的战败吧。您从十四岁加入军队,十六岁开始领军,十九岁的时候已经是凌国上下闻名的战神。从获得战神称号之后一直都是屡战屡胜,忽然吃了那么一大场败仗,估计您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而丧失记忆了吧。”艾兰一脸惋惜地说着。
这可把天邪震撼了,我的天啊,那货这么牛逼?但也只能叹息地摇了摇头苦涩道:“只怕那个战神已经不会再来了。”当然不会回来了,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世界的家,已经无法割舍那个家了。更何况他当时也说了,那个魔法无法把这个世界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传回来。如果是这边活生生的人传到那边,那还可以传过来。
“等殿下恢复了记忆,凌国就有两位战神了。即便殿下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我们凌国不是还有一位新战神吗?”
天邪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了那个画面,那个泪流满面的少女对着那个少年哭喊:“可是······我也想保护哥哥啊。”那种哀伤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天邪忽然感到心里刺痛起来。他不自觉地闷哼一声,用手死死抓住心口,疼得他只能闭着眼睛不停皱眉。这是多么深刻的执念啊,天凌隆达,难怪你所给的记忆大多是关于那个女孩的。
“您······怎么了?”艾兰发现了异样,担忧着说。
“没事。只是······很难受的样子。”天邪摇摇头,呼吸也慢慢稳定下来。是啊,他曾经是多么想要保护那个女孩。但是,最后还是让她反过来保护他了。让她承担他丢下的那个残局,丢下的那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