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歆看了看肩膀上的那几根被削落的头发,心下暗暗后悔。若是一开始没有心生轻视,就不会被连连压制而毫无招架之力,没有半点拔剑的机会。若不是反应快,战斗经验丰富,凭着直觉躲过了那几剑,只怕现在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了。
彦歆并不怕死,只怕死得不够痛快。若是有人能够在实力上令他心服口服,那就死而无憾了。
“就凭你这份气魄,很对我的胃口,我便答应你。不过,还请你莫要手下留情,无所顾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就让我们全力以赴地战斗吧,这就是我的请求。因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也会尽我所能击败你。你我死伤不论,各凭实力说话。”
“如你所愿。”
“我叫彦歆,来至大圣帝国。”
“堕天邪,凌国。”
莎夜这才知道,天邪是凌国人。但是凌国各地有影响力的权贵世家均没有“堕”这个姓啊,如此说来“堕天邪”只是他的名而已。
“堕天邪?”彦歆心里嘀咕着,若有所思,却一时不得其解。但是现在面临劲敌,哪里还容得他多想。拔出了背上那柄饥渴难耐的剑,挥了挥,感觉无比顺畅。
彦歆的那柄剑打造得外观精致,整体也极为讲究,给人一种流畅的感觉。一柄中型剑,材质是罕见的矿石,阳光下闪闪发光。天邪的剑只能算是细长剑类型,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剑能够和刀一样大了。
两人都有一种久违的冲动和激情。彦歆出了圣武学院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所以没有和人比斗过。在圣武学院,三天两天的都是各种比斗,竟然形成了习惯。而天邪则是从贝城一战后,也没有再全力以赴地和谁打过,他还想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各种武技呢。
剑剑相击的频繁声音中,两人的身影也交织在一起,若不是细看还真分不出谁跟谁。
莎夜看得惊心动魄,那彦歆每一剑都势若惊雷,声势浩大,看起来极为吓人。她想不到彦歆如此年纪极有这么高的剑术造诣,圣武学院出来的学员当真不可小视。
再观天邪,整个人就像一片狂风暴雨中的一片树叶,处处临危。一左一右,一快一慢地飘摇着,随时都有被狂风撕裂的可能。孰强孰弱,一眼便可知巧,胜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彦歆剑术好,在气势上磅礴如过江猛龙,势不可挡。莎夜看得越来越急,心中对天邪埋怨连连,怪他要和彦歆讲什么公平。仁义道德也要因人而异不是?
外行看表面精彩,内行体会实质精髓。华而无实的技法,本质上只是在浪费力气罢了,没有多大的意义。身临其境的彦歆却是越打越惊,对方的剑一急一缓,配合着贴身的身法,令他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天邪的剑在急缓交替中变化多端,去势难辨,令人苦恼。当你身露破绽之时,那柄剑就会向找准机会的毒蛇一样阴狠快速地攻击。当你大举进攻之时,他的剑由急转慢,引偏或者引顺剑的去势,令你无法收放自如。
彦歆心下暗骂连连,有苦难言,这是他有生之年打的最不痛快却又无可挑剔的一战。他的剑术讲求大开大合,不近不远,这样才能发挥出剑术中的气势。而天邪却是贴身距离正好,令他纵有独特的战斗技巧也无计可施。
彦歆心里知道,如此下去,只要时间一久,落败的定是自己。因为他的招式讲求气势,那么在灵力的损耗上要大于一般的损耗。像这种讲求强劲,损耗灵力颇大的武技,是打不得持久战的。
但一想到落败了就要把老大也供出来,他心中就有不甘。若是战斗而死了,自是什么都不用说了,但是若还活着,他却决然不会做那言而无信之徒的,这是一件比死还要难的事。
彦歆心下含恨,气自己实力有限,要坏了大哥的事。怪只怪自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食其果吧。咬紧牙关,彦歆做了一个令他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决定。把灵力注入冥王戒中,顿时有了反应,一股同源更加强大的灵力从里面回应而出。
刚开始还一直提心吊胆的莎夜后面也稀里糊涂地看了个明白。天邪虽然看起来力不从心,勉强招架,实则在那看似不稳定的技法中,有一种动态的沉稳。反观彦歆,纵然气势磅礴,但那只是虚张声势,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种摄人心魄的当机立断,没有一招发挥出作用。
就在这时,彦歆的剑势忽然又开始强劲起来,就如一开始一样,招式带有杀伐果决的意志。
天邪心下奇怪,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原来对方是使用了冥王戒。拥有冥王戒源源不断地提供灵力,自然就不会计较比斗中灵力的损耗了,自然是有恃无恐。这于心理上,却是也是一个极为大的优势。
彦歆却是觉得,即便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正,于心有愧。从他使用冥王戒的那一刻就已经承认自己输了,剩下的只是比斗的结果而已,因为他关乎老大的事,只许胜,不容败。
当彦歆每一招都用力最强的灵力,一连打了三十招后,不禁心生恼怒。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保留了实力,他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想到这里,彦歆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对方无视了。明明说好了尽全力而战,他却保留实力。想到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彦歆一心求死,在招式上只攻不守,誓要与他同归于尽。
可这是误会了天邪。天邪只是觉得彦歆并非那种穷凶恶极之徒,或许还有洗心革面的觉悟。再加上他想把此人交给名天青,处理这件事,所以并没有下死手。
原本就对自己耍赖不认输的彦歆,本就感到羞愧,现在却又被天邪踏溅他的尊严,一心求死,出招哪里还有顾忌。这不得不让天邪也拿出真本事来了。
莎夜脸露大惊之色,那曾经令她咬牙切齿誓要把他碎尸万段的身影,那种熟悉而奇妙的招式,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难怪昨夜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当时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一时没有留心。
想到来边城夜巡的第一夜,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使她身体动弹不得,竟然伸手往她胸口里伸进去,还可恶地抓了几下。那可是生平一来的奇耻大辱,令她几乎快疯了。而后,这人又在夜间树下把她推倒,又在她胸上粗鲁地按了一下。再后来,这丧心病狂的人竟然潜入她的房间偷看她洗澡,还流了鼻血。那么这在后面的事,定也是他有心所为了。再后来······。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被父王和哥哥以外的男子碰过,却几次三番被他羞辱,莎夜也想越气,怒火终于烧了理智,拔剑刺向天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