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谨知道身边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可她还倔强地固执地维持,以为这样就会回到当初无忧无虑的生活,最起码心态不变,然而事实上根本不可能。
房间里的打扮没有变化,包括客厅和其他房间都是在她不准变化的强烈要求下维持,早就旧的家具也无需更换。
她雇佣回唐姨,不希望唐姨离开,但唐姨不可能一辈子会在她家当保姆。
几年来她一直试图让母亲过着曾经的生活,希望母亲的心态和父亲在时一样,无忧无虑,每天做着喜欢的事,她嘴上说着嫌弃母亲,但还是不希望母亲改变。
然而人不可能一辈子当金丝雀。
荣谨忘了秋绵也会有在意的,有守护的。
她逃避着过去,又在试图维持着过去的模样。
“他就是死了,可我一直不承认,我觉得只要没有其他变化,我就不会那么难过,其实我就是忘不了,但别人早就改变了,心态、认识、关系,都变了。”荣谨讲着话,牙齿不小心咬到林邀月的衣服。
“嗯。”林邀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她的话,等到荣谨安静下来,她平静的话中带着穿透力,“他们还会记得过去的人,但他们会让自己过得更开心。”
好听舒服的声音传入荣谨的耳中,“你也要过得开心,我在意你,你的母亲也是。”
荣谨维持着过去,像看到死掉的幼苗,小心浇灌呵护,就和幼苗活着的时候一样。
然而这只是在寻求心理上的慰藉,在点滴中复刻过去,但事实上已物是人非。
她在像父亲一样保护母亲,让母亲过着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母亲一直想的是保护她。
“小兔子其实不快乐,她或许不需要有人维持原状。”荣谨自言自语,当初那人的问题问得很好,现在想想,还真是一针见血。
“嗯,但小兔子会感受到有人在意,因为她没有失去全部。”
荣谨在林邀月温暖的怀里点着头,突然脑袋一热,意识到什么。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见到林邀月笑语盈盈的模样,更加笃定内心的想法。
“你就是在邮件里和我聊天的那个人?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荣谨震惊。
“是。”
先前难受压抑的情绪瞬间抛诸脑后,荣谨从林邀月的怀中挣出,脸上留有划痕般的红印,整个人社会性死亡,转身滚到床上。
她脸朝下,一把拿过枕头背手压着脑袋。
她现在一想起当初的看法就想死亡。
还好,她没有对别人说出来过。
否则她真的无脸见人。
她之前在外网上搜林邀月在国外的经历,得知林邀月的各类奖项后已经“死亡”过一回,现在居然还有第二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