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一秒大黑就回复,“你不是喜欢看起来好笑的嘛。”
糜知秋甚至能感觉到少瑞打字速度都变慢了,“所以喜欢你啊。”
耿直如盟主还在下面毫不留情地“哈哈哈哈”,完全没发现这玩笑话里的端倪。糜知秋抱着手机隔岸观火,很好奇如果有一天盟主知道自己是这个宿舍唯一的直男,会什么反应。
烟应该叼不住了吧。他想象了一下。
夏炘然今天可能比较闲,也在下面跟队形,糜知秋顺手问他,“快交初稿了还不回来?”
“明天的票。”夏炘然回复。
于是第二天,赶稿四人组变成了赶稿五人组,还严格地把十几平方的宿舍分成了抽烟区和无烟区,房间内键盘声啪啪作响,阳台上空气里烟雾缭绕。
夏炘然是最后一个开始写的,几乎压着线惊险完成,在电脑房关门前终于提交了初稿。
离开多媒体教室的时候,因为到了饭点,图书馆的人变少了一些。
空气里阳光含量低,凉得像水。
残余的夕阳没有暖色,就像极盛的月光,放在手心是乳黄的。
他记得以前糜知秋说,“忙完一件事的时候,就像把皱成团的纸展开,但不管抚得多么平,上面的皱褶依旧有痕迹。”
“没有完美的结果。”
夏炘然在这种时候总想要看看糜知秋眼睛里装了什么,因为这个人总会把事物描述得优美,但又好像悲伤。
夏炘然转了转手腕,感觉刚写完论文的自己只能想到“卸下包袱”这种通俗易懂的比喻。
有时候他都在想是自己太普通了,还是糜知秋太复杂了。
下一个转弯他就看见猜不透的糜同学正在图书馆门口仰着头,也不知道是往天上藏了什么。
夏炘然没有喊他。
可能是因为冷,糜知秋露出来的脖颈比平时要更白,好像碰上去会没有温度。直到一阵冷风激得他缩了下脖子,才收回视线,注意到自己等的人来了。
夏炘然看见糜知秋靠近过来伸手拉自己,原本清冷的气息跟着微笑消散开,“带你看样东西。”
天上真有好东西啊。
夏炘然这么想着,下一秒却被拉着又进了图书馆。
“怎么不在里面等。”夏炘然把手覆在糜知秋手上,手心的温度显得他指尖冰凉。
糜知秋把手藏回口袋,有些不敢看周围,“怕没堵到你。”
这听上去显得像来追债的,特别是当他被带到一个从没来过的屋子,还被要求在门口等一下时,让人怀疑接下来就会有两个人从门边冒出来,拿麻袋把自己套起来敲晕。
但夏炘然还是乖乖站在门口不动,等着被绑架。
直到糜知秋打开门,夏炘然终于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幅竖版的油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