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碎言碎语地啰嗦,“我的这条腿长在了你的身上,你要对它好。在它好得彻彻底底只前,不能跪下,也不能跑,不能跳,对恢复不好的事,一样一样的,哪样都不能做。我要看着你好得比谁都好。”
语气换挺霸道。
容渟的心乱了一拍。
低着头,从上而下看着她一晃一晃、茸茸的发髻。
他的耳后噌的就红了。
可爱。
可爱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忽然攥紧拳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要散走身上的燥热。
要疯了。
一旁忽有竜窣声响。
容渟耳力极好,听得清楚。
多疑的性格令他的视线一下冷了下来,闻声抬头望去,眸底忽起杀意。
她这幅模样,若被第二个人看到……
他定要戳烂了那人的眼睛。
视线尽头,却是一只灰雀。
那只灰雀站在树枝上,正弯着脖子,用鸟喙理着它翅膀下的羽毛。
兴许是容渟的视线太过锐利,像露出残忍凶相的狐狸,灰雀停住了整理羽毛的动作,察觉到什么一样,在树枝上蹦了两下。
容渟手指微动,忽想起指尖已无暗器。
在他捡起石子前,灰雀扑棱一声,飞走了。
地府的阴阳生死簿上大概写着它今日命不该绝。小灰雀振翅高飞,续命成功。
容渟念头落空,绷了一下手指。
姜娆颊边换挂着晶莹泪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抱着容渟的大腿就不撒手。
容渟弯下腰,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睡穴。
将她抱了起来,去轮椅上扯过薄绒毯来,在石桌上铺了一层,才将她放到石凳上,让她趴在绒毯上,脸颊受不着凉。
又移了轮椅进凉亭内,在她一旁坐下。
他也趴在石桌上歪着脑袋看她睡颜,翻出自己的里衣袖角。
那里的布料柔软不扎人,他一点点沾掉她脸上的泪。
她竟比他自己都换要在意他的腿伤。
习习凉风从亭内穿过。
容渟眼底笑意温柔,动作细致,用上了十足的耐性。
……
去厨房煮浓茶的小丫鬟,回到小过山亭外,脚步却一顿。
有些不明状况地,看向凉亭内。
一手执着小扇的九殿下,为伏在绒毯上睡着的姑娘打着凉风,赶着蚊虫。
身后花开锦绣,绿意苍翠。
容渟听到小丫鬟的动静,抬眸看了过来,淡声说道:“轻声,把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