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体验一下你弹弹手,别人的事业就灰飞烟灭的感觉?”关礼凑过来问:“林夏,你敢不敢挑战一下?”“挑战什么?”林夏问。“就是你曾经说过的,敢不敢试一下,看到底谁能圈养谁。”关礼说。“我真的没有兴趣。”林夏有了想和他平心静气的说说话的欲望:“我不喜欢看别人痛苦。”“我的兴趣在赚钱,赚钱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看到更多更好更美的人和物。”“我吃过了鹅肝,就想去尝尝黑松露;我看过了黄山,就想去爬爬泰山;”林夏说:“我对别人是怎么样并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是怎么样。”“蚂蚁有蚂蚁的活法,狮子有狮子的活法。”林夏说:“我如果要到一个人身边去,那一定是我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同样喜欢我。”“我和他是平等而且自由的。”林夏说。“你太天真了。”关礼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天真吗?”关礼走到玻璃窗前,站在那里回头说:“因为你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没有被踩到泥潭里。等你从泥潭里爬出来,你的想法就会不一样了。”“你被踩到过泥潭里吗?”林夏问,心平气和的问,“是谁伤害了你?你的家人?”所以才会这么变态。“伤害我?他们也配?”关礼嗤之以鼻。“在你心里他们足够重要就配。被伤害的能力是你给出去的。”林夏说,“关礼,我不想和你比这个,但我想跟你比一比,我们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谁能过得更快乐。”“哈哈哈哈……”关礼爆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得肩膀都颤动起来,好像林夏说的话点了他的笑穴一样:“小野猫,你真是……哈哈哈……太天真了……哈哈哈哈……。”等他笑得终于能顺利将一句话说完整的时候,关礼还用手抹掉了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对财阀的力量一无所知,林夏。”关礼强调,“上官家哪怕最废材的人也能用钱砸垮你现在骄傲的资本。”“在财阀眼里,林氏集团就是个玩具。”关礼说,“我那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只是有点小聪明的妹妹都能推倒这个玩具。”“真正有实力有城府的财阀成员,不用自己出面就能毁了你一心想保护的东西。”关礼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了,说,“你以为都像我这样吗?我这样不过是因为想得到你的心,才会甘愿慢慢来陪着你玩。”“刘野被你养的狗带走了,那又怎么样?”关礼的嘴角向下撇,“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寸步难行。”林夏平静的面对着他逐渐粗暴起来的态度和情绪,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林贤齐在里面这道门的门口时被关礼拦在了外面,但林夏能在玻璃门上看到大伯等待自己的身影,一回头就能看到玻璃门外大伯关切的目光。所以林夏并不害怕。关礼不是没有机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但他没有,林夏觉得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感兴趣,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关睿说的自己身材平平无奇的缘故。关礼按住了程锦绣画像旁边的某个开关,室内开始流淌着灯光,关礼掀开了一架钢琴的盖子。旁若无人的姿态,流畅优美的旋律,放松的肆意舞动的双手,眼前的关礼是不同的关礼。“财阀是什么?”关礼边弹边说,“是手里不但有财力,还有权力的一部分人上人。”“林夏,你是什么?”关礼说:“手里有点小钱的人。随着你的发展,你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盯上,比你有钱的,比你有权的,甚至有钱有权一起合起伙来搞你的,你不过是那些人眼里唾手可取的一注绝户财。”“你以为你能保护别人?”关礼手底下的节奏逐渐激昂起来,这是有着深厚的钢琴功底的人,“所以你以为你为了刘野千里奔赴是种美好,其实是种天真。”“慈不掌兵,义不聚财,太重感情的人最终死于感情。”关礼说,“刘野……”他并没有说下去,而是突然停下了激昂的曲子,微微喘息着说了一句:“感情是什么东西?是能让人脆弱的东西,动了感情就有了弱点。林夏,你的弱点太多了。”他的手指从疾速飞舞换成了舒缓伸展,音乐逐渐缓慢下来。“你看那株风铃花,随风摇曳,随雨弯腰,天亮还是天黑,清风还是明月,对它来说都不重要。它有弱点吗?”林夏透过漫天的雨幕看过去,紫色的花在雨幕中已经并不明显了,林夏专注的找了一会才找到它。“它的弱点就是它的根基,根基太浅容易被人连根拔起。”“林夏,你就像它一样,弱点太多太致命。你应该抛弃一些无用的东西,让自己轻装上阵,让自己无懈可击。”关礼说得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温柔,他的音色慢慢的从刻意撩人转成了磁性悦耳的低音。林夏觉得自己渐渐的不想再用脑子思考,她盯着漫天的雨,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专注的听关礼说着自己的处境,从经营到宣传,从品牌到生产,从税务到消协……“林夏,到我身边来吧,”关礼再次说,“珠联璧合,强强联手,我们能开创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时代。”林夏觉得这样是挺好的。她觉得自己的眼皮有点不受控制,这个时候如果睡一觉会不会很舒服?但是不对,时机不对,场景不对!林夏抬起手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痛了自己,也打乱了音乐的节奏。关礼弹钢琴的动作一顿,手底下的节奏乱了一拍。“你在催眠我吗?”林夏愤怒的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无所不用其极,无时无刻不在给别人挖坑。关礼站了起来,音乐戛然而止。“十八岁,太了不起了。”关礼拍着手赞叹:“关睿也好,关雅也好,哪怕就是加上他们的妈妈,也比不上你一半。”他啧啧称奇赞不绝口,“真遗憾没有见过你爷爷,这真是让人敬佩的好长辈。”林夏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夏虫不可语冰,就这样吧,关礼。”林夏转身往门口走去,将程锦绣的画像抛在身后,关礼伸出手拦住了他,林夏将他的手推开,真心的说了一句:“关礼,我不想树敌,但不代表我怕事。”关礼饶有兴味的说:“那干脆打个赌吧,一天之内你能躲开我的追捕,你上天也好下水也好,我都不会设限制,只要你能让刘野到达任何一个可以让你们出国的地方,就算你赢。”“怎么样?”关礼问。只要让刘野到达任何一个能出国的地方,就算赢,怎么样,赌不赌?“林夏,别像我那个包装成名门之后的小妈一样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你要知道,只要我想,任何一家航空公司也好,哪怕就是偷渡,都不会有人敢接待你们,你们有钱都没有人敢赚。就算你大伯林贤齐敢冲冠一怒为你这个侄女,他也要衡量衡量自己的实力。”关礼说:“你对财阀的力量真的一无所知,有钱有权,只要我不推翻自己这个阶层的利益,我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说是赌,不如说是给你一个机会。”关礼挑了挑他的眉毛,再次问:“你敢不敢?”赌了林夏觉得做任何事都不能只看敢不敢,一定要看能不能,比如现在,关礼的提议林夏觉得是可以赌的。要正常离开新加坡,不管飞机轮船还是什么其他交通方式,除非是偷渡,不然总会在用身份信息购票时暴露行踪。只要能让刘野出现在任何一个能出新加坡的地方,比如机场,比如码头……任何一个可以离开新加坡的地方,只要出现在那里就算赢。“我输了呢?”林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