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觉得母亲可能是在告诉他,不要忘记他们曾经一起受过的苦,遭过的罪。
想不到他们母子其实早就阴阳两隔。
“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不会忘记以前我们受过的苦。”
好吧,余采薇能说仅此而已,只要孩子们能记住自己的生母,多余的她没办法解释。
交完钱,当面清点鸭蛋上秤,陈黑鸭是个敞亮人,一千斤多给了二十斤。
杨二郎和牛车一起回家,余采薇则是原路顺着溪流往上游走回家。
主要是走这条路可以路过稻田,她想顺便看看两亩地水稻。
扬大郎和杨二郎傍晚回家经常会来田里除草,杨三姐得空也会来,倒是没有多少杂草。
长势的话,和现代用化肥农药的水稻不能比,并不是很茁壮。
她在地头站了一会,原本河沟田埂到处都有的黑夹子已经不再泛滥到处爬,现在大家捉黑夹子需要放地笼才能多捉点。
整个村子拿黑夹子当粮食吃,再加上她每天一千七百斤的收购,黑夹子迅速大幅度减少很正常。
听说来她这里卖黑夹子的村民已经有人去别村捉了。
“大郎娘,下地干活呢?”
余采薇看向打招呼的老妇人,她叫王秀琴,长了一张慈祥和善的面貌,却是个苦命人。
人生三大悲,她全占了。
幼年丧父,青年丧夫,晚年丧子。
儿媳妇过不了挨饿受冻的苦日子,前年跟着娘家村上一个男人跑了。
如今王秀琴一个老寡妇带着个十八岁的孙子林同过日子。
“我过来看看田里有没有杂草,王婶捉黑夹子呢?”
王秀琴拎着个大背篓,里面捉了两三斤左右黑夹子,走过来笑盈盈说:“我下地干活顺手捉点回去,黑夹子越来越少,不怎么好捉了。”
“我刚刚从下游过来,发现下游黑夹子多的很,要不够吃你去下游看看?”
“够吃的,就我和林同两个人,吃不了多少。”
余采薇和王秀琴一路说说笑笑结伴往村子里走。
进了村里的大路时,提前到家的杨二郎正站在路边和一个姑娘说话,那姑娘时不时往耳后刮着落发。
十六七岁,样貌出众,举止看起来很是扭捏做作,似乎在故意把脸全露出给杨二郎看一般。
余采薇嘀咕:“这是谁家姑娘?”
王秀琴笑着接口说:“那不就是林七斤家闺女招弟?你家二郎今年开春的时候不是还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