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彻底知道了利害,急匆匆地走了,哪还顾得上林黛玉在不在。
等着她一走,贾母赶紧着问李修:“可要紧的么?”
李修哂笑:“老诰命,出主意的是户部堂倌周大人,他家女儿。。。。。。”
贾政恍然:“原来是他家,怪不得!母亲,他家女儿也在宫里,原本咱家元春还称呼她是主子呢。”
贾母点点头,贾政和李修说的就是与元春同晋妃位的周淑妃。
元春不到一年,来了个连升三级。由宫中女官晋妃再至贵妃,可想而知越过了多少人去。
这是殊荣,也是遭人嫉恨的由头。
周淑妃家里这么做,还真是无可厚非。
使使绊子,下下黑手,传传流言,这些手段原本也很常见。贾家吃亏就吃亏在,朝堂内替他家说话的声音太少。之前还有个北静王挡在前面,现在这位王爷也缩在了家里不露面,指望着王子腾和史家兄弟这些武官出头,文官一顿喝骂,他们就只能闭上嘴听着。
贾政是个没急智的主,慌了手脚全无办法。
贾母看小儿子的样子,暗暗自悔,怕他吃苦受罪,却也没了城府和历练,真遇上事,还得自己出头。
李修是只管着通报消息,一句帮忙的话都不说,更别想问他该怎么行事。就连圣上何时让他下的山,又是怎么撤了他的软禁,他一直也是不说。
看来,还要着落在黛玉和李纨身上。
贾母闪过一个念头,又掂量了一下轻重,拍拍黛玉的手背,打断了儿子贾政喋喋不休的发问,对一脸风轻云淡的李修说道:“李哥儿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想我家先人也是在你这个岁数时,开始在疆场上拼杀挣命了。我看你手上的茧子甚是厚重,想必也是控弦用刀的主。老婆子有一样宝贝,想托付给你,不知李小哥儿,敢不敢要。”
李修想当然的就看向黛玉,黛玉大羞,低下头扭着脸不让他看,心里也是砰砰砰跳个不停,是要说我的事么?
贾母笑骂了一句李修:“在林家还看不够,跑我家来还要看,可见是个心怀鬼胎的,不是这个宝贝!”
李修面不改色的发问:“国公府上下再有什么宝贝,也比不上的。”
黛玉拧起眉毛瞪他一眼,寒着脸过去给他续茶,烫了李修手背一下,让他安生些。
贾母呵呵笑了几声,看着黛玉飘身而去,郑重的与李修说话:“老身这件宝贝,给了别人都是烫手的山芋,唯独给了你,不仅没人说闲话,还要称赞你我两家是为国为民。”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李修,就连贾政都好奇起来,自己家还有这样的宝贝?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我贾家的东西,不敢轻易给了外人啊,祖宗有灵。。。”
“你住口!”贾母难得喝骂了一句小儿子。
吓得贾政一机灵。
贾母看向李修:“李哥儿可猜到了是什么吗?”
李修闭上眼睛沉思,盘算着贾家的底牌。
三代的勋贵武将,除了朝堂内外留下的人脉以外,还有什么是老太太一直连最疼的小儿子都秘而不宣的秘密呢?
人脉关系,自己想都不想,给自己都不能要。
那么。。。。。。想想自己家的底蕴,再想想本朝百十年的国祚,李修有所明悟。
是了,是了!
定是当年开府一脉留下来的家兵余脉,这些人不在军列,不吃关饷,不服徭役,受主家的庇佑存活;平时或为农、为工、为商;只待主家号令一下,爷爷没了儿子补上,儿子老了孙子尽忠,一代代传下去,无穷尽也。
什么时候主家烟消云散后,这些人家才四散而生,另奔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