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我不是还给你小费了吗?”女人丝毫不退让,见用裙子钱蒙骗不过去,又搬出了小费的事情。
那女人给慕枫小费?
这话说得虽然有些小声,但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就开始猜测起来。女人和慕枫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给慕枫小费?又为什么慕枫会收她小费?难道他们真的不是陌生人?
慕枫的脸色是彻底地不好看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收别人的小费!这女人,存心坏他名声吧!
不过古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慕枫瞧她就是一幅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知道跟她肯定有理也说不清,干脆拉着她朝酒吧外走去。
“喂喂!”
女人看来是百般的不情愿,她揉着自己被慕枫拉红的手腕,没好气地瞪向他:“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慕枫才知道原来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是这样的情景,他把她弄出来,结果反倒惹来她的埋怨。
“真是讨厌!”女人回头颇为留恋地望留了眼霓虹闪烁的酒吧,嫌弃地瞪了瞪慕枫,竟然自顾自地离开。
“喂!”
这次轮到慕枫被气得不轻,真是个怪异的女人!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女人没有回过头,但她的声音却在夜色里显得很清晰。“白晓然,我的名字。”
夜色很轻,星光很淡。陷入月光的医院没有白日的喧嚣,安静地沉睡着,白绒绒地像是谁家爱撒娇的猫咪。
林薇从出租车里扶住肚子十分小心地下来,她的不便还引起了司机的关注。
“小姐您一个人没有关系吧?”
林薇朝司机关切的眼神轻轻地摇头,她没有关系,她当然是一个人,如果被黎凯安知道,被林辰缠着,她大概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虽然只走过一次,但通往重症监护室的道路在林薇的记忆里却是异常的清晰。夜风时时地拂来,带有夏夜里的丝丝燥热。
她忽然觉得,其实医院还是白天好一点吧,即使是那样的噪杂,也好过此时能吞噬人的寂静。
没有多余的人,护士站的小护士低垂头偷偷地打着瞌睡。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差几步就能看见那堵透明的玻璃墙,差几步就能看见那张思念中的面容。
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老样子吗?
还是按耐不住,心底深处对他的关切。他成为她黑暗生命的明灯已经太长的时间,曾经昙花一现的温暖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无论用什么样的工具也都擦不干净。
那个时候她恨着他,因为他是制造景曜意外的凶手,可这个时候她还能坚持什么呢?黎凯安也说过,景曜的意外和他没有关系,甚至他也只是个受害者。事情这样出乎意料地发展下来,她还能恨着他吗?
她对着自己轻轻地摇摇头,她无法再恨他,却也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的未来。就当是对自己往昔岁月唯一的眷念做一次真挚的道别,她希望他能过得很好,也许将来他的身边会出现其他人,也许是那个白晓筠,那都不重要。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能过得好,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她的手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它也感受到母亲此刻的柔和,没有白天的吵闹,安静地睡在母亲的肚子里。
这样也算得起曜了吧。
她抬起头,走廊窗户外的天空里,星星正在一眨一眨地闪烁着,仿佛是曜在温柔地看着她。
再看一眼,最后再看一眼,就此之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不管他是否清醒都会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而她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再有他的生活。
下了这样的决心,她扶着肚子慢慢地朝玻璃墙那边靠去,然而双眼望去后却是惊呆在原地。
他曾躺着的病床上此刻空空如也,就连里面的仪器也都撤得差不多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