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打两下,成学士醒得巧,劝得更快,让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看来他还是摸准了康熙的心思,莫说别的,难道康熙真舍得下手打太子?
大阿哥、三阿哥被打了喊娘,倒显得太子越发可怜。
三格格亦想到这一层,便道:“老三可机灵了,他未必会怪我,额娘那里必定少不了一通说辞。我先去领教领教,回见。”
瑾瑛便也告辞,“下雪路滑,小心。”
三人这边错开回家。
到漱玉馆,几个宫女都围上来追问。
“格格,听闻学里出了事,还惊动了万岁爷,您怎么样?”
瑾瑛笑着摇摇头,雀儿紧跟着道:“格格没事,几个阿哥被打了板子。”
鹦哥便道:“究竟为什么?”
瑾瑛这才答道:“只是玩笑闹大了,并无旁的,所以皇阿玛小惩大诫,罚我们抄书,他们几个略重些,便又打了板子。”
黄鹂笑道:“如今天冷,想来也不妨事,那格格明日还去么?”
“自然是要去的。”瑾瑛答道,“但他们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
她换下沾雪的衣裳,凑到火炉边,手低低的,直放到炭火上。
雀儿又道:“天冷到墨都磨不开,我看学堂也不必开,何苦挨着风雪来来去去。”
黄鹂点头道:“或许吧,或许到年关前,就有消息的。”
瑾瑛如今巴不得不去。
不说别的,只看成学士。
他固然饱读诗书,是个满汉通才,即便满人本有推崇未嫁姑娘的传统,但他竟比汉人腐儒更看不起女人。
何况瑾瑛还惦记布贵人,越发没心思上学。
她也不得闲,离休沐还有些时日,便吩咐道:“鹦哥,明日劳烦你走一趟流韵轩,替我去看看额娘。她病才好一些,如今天冷,也不知还好不好。”
鹦哥先是一愣,然后才笑道:“正巧明日该去领炭火,不过顺路走一趟,格格放心。”
瑾瑛乘着手热,忙去抄了几篇书应付成学士。
倒次日再去学堂,大格格、三格格都到了。
却是三阿哥没来。
大格格还问道:“难道真打疼了他?”
三格格拉着姐妹的衣摆,悄声笑道:“哪里就伤了他,是他觉得不能白挨,索性请几日假。额娘看如今雪厚,怕他贪玩去冰上耍,便也应了。”
瑾瑛再看看屋里,竟然只有尹湛一个男学生,便道,“那想必大阿哥、太子亦是如此,都没来呢。”
话音才落,忽然屋外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
她们几个忙探头看出去,是大阿哥,带着三五个男孩儿过来。
却见大阿哥昂首阔步道:“我皮糙肉厚,比不得他们娇生惯养的,挨几个板子也未觉得疼,这算什么?他们都不来,有你们给我作伴也使得。”
一人跟着笑道:“那日后便请大阿哥多多指点。”
大格格佳宁欣喜道:“竟然是他!我得问问,他怎么来了?”
难得见她如此欣喜,瑾瑛便问:“那是谁?”
三格格笑道:“说话的是五叔家的老大永绶,后面几个都是二伯、五叔家的孩子,还有别家的,我也不太认得。想必也是咱们满族亲贵之后。”
瑾瑛看向佳宁,心内想道:“难怪她如此欣喜,是亲弟弟们来了。”
佳宁已然迎上去,问道:“今日你们却来的巧,既请了安,怎么又到这处来?只怕屋里坐不下。”
她年纪居长,便是大阿哥见了,也得乖乖行礼。
大阿哥笑道:“正是给老祖宗请安,听说开了宗学,他们一个个心痒,老祖宗便吩咐让他们都来,皇阿玛也是准的。”
永绶也跟着请安,又道:“挤挤也能坐得下,这不是正巧有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