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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你是谁呀?……对，是我。公安局的同志要去你们那里了解陈建军的情况，注意接待和配合一下。&rdo;主任放下电话，笑着对胡亮说：&ldo;他们处在二层，204房间，你找赵临文就行了。&rdo;

&ldo;谢谢。&rdo;胡亮点着头，站起身来。计委主任也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和胡亮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潮湿，似乎出了不少汗，可房间里响着空调的声音，很凉爽。

胡亮来到203房间，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见胡亮进来，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了过来。&ldo;您是公安局的同志?我是赵临文。&rdo;他满面堆笑，很是热情。

&ldo;我叫胡亮。&rdo;胡亮亮了亮证件。

&ldo;不用啦，快请坐。你是主任介绍过来的，不用那虚头巴脑的客套，有话就说吧。&rdo;他仍然笑着，但胡亮见笑意已经从他眼睛里消失。&ldo;他肯定是紧张的。为什么呢?&rdo;胡亮稍稍犹豫了一下，说：&ldo;你是他的同事，陈建军这个人平时怎么样?同志关系、人品、工作表现等等，你能说一下吗?&rdo;

赵临文的笑容像踏进陷阱的动物，迅速地消失在脸上肥胖、红润的肉摺里。他略微思索后，说：&ldo;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人是个两面派。平常装得可像了，有能力、有魄力、人品也不错，每次给灾区捐款什么的，不光落不下，还捐得最多，和我们关系也很好。谁知道他是个贪污犯呢?&rdo;

&ldo;他在外面没有得罪人吗?&rdo;胡亮心已经凉了一半。

&ldo;得罪人?别说得罪人了，表扬信多得很，恨不能把他的抽屉装满。什么没有官架子，一心为企业商家服务，促进了我市经济发展，都是这样的话。&rdo;&ldo;不管他是不是说谎，在他这里不会有有价值的东西了。看样子得找给陈建军行贿的人了。&rdo;胡亮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说：&ldo;你们处其他的同志呢?我想问问他们，也许有人知道陈建军的一些事情。他现在涉嫌一桩谋杀案。&rdo;

&ldo;是吗?&rdo;赵临文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他脸上的肥肉在颤抖着，眼睛惊慌地转动了一圈。

&ldo;是，贪污案不归我们管。&rdo;胡亮这才明白，计委的这些人怕的是什么。

&ldo;那……&rdo;赵临文的眼睛看了一下电话机。

&ldo;你们处其他同志在吗?在哪个房间?我去找他们。&rdo;胡亮马上想到给他一个借口。

&ldo;202、204都是我们处的办公室。我还有些事，你就自己去吧。&rdo;惊魂未定的赵临文用食指指了指两边，似乎松了一口气。

当胡亮走进202室的时候，听见赵临文摁电话键的声音，他微微一笑，敲敲门走了进去。

有一个男人在202室里，年龄比较大。他看见胡亮的警服，眼睛亮了一下。

&ldo;我是公安局刑警队的，为陈建军的案子来的。&rdo;胡亮的话没说完，一个人从他后面闯了过去，行动莽撞，擦了胡亮一下。胡亮嗅到一股强烈的酒气。这人连头都没回一下，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胡亮看了看这个人，大约有40多岁，中等个头儿、宽脸、浓眉。他看着胡亮，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眼睛里就放出喜悦的光。

&ldo;我叫齐穆，他叫洪泽生。&rdo;那个年龄大的干部赶快说。胡亮点点头，和他们交换了名片。洪泽生看看胡亮的名片，很高兴的样子。他声音粗哑，嗓门很大，说：&ldo;是为那小子……陈建军来的吧?&rdo;说完，他就笑了。

&ldo;对。&rdo;

&ldo;这个贪污犯，坏蛋，我早就知道他有今天。怎么样?老齐。&rdo;

齐穆不动声色，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ldo;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是百分之百地配合。这小子完了，我高兴，看这不刚庆祝完回来。晚上我还要喝酒，这叫大宴三天。&rdo;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胡亮惊异地看着洪泽生，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这种人。

&ldo;冷静点儿!清醒点儿!&rdo;齐穆皱着眉头说。

&ldo;怎么啦?我怎么不冷静啦?难道一个坏人暴露出来，我就不应该高兴啦?是不是有人不高兴啊?&rdo;

齐穆没说话，只是将头往侧面摆动了一下。那个方向就是赵临文的房间。

&ldo;没事儿，别说一个马屁精，就是头儿来了，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是要处分我吗?我看这回处分谁?知情不举是不是错误?包庇坏人是不是犯罪?是谁视党纪国法于不顾?难道是我吗?&rdo;洪泽生的嗓门愈来愈大，似乎想让旁边房间的人听到一样。

&ldo;刑警队的?&rdo;齐穆装着没听着，又拿起胡亮的名片看看说，&ldo;陈建军的案子归刑警队管?不是检察院吗?&rdo;他似乎知道一些公检法的常识。

&ldo;我不是为贪污案来的，陈建军牵扯到一桩杀人案。我是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rdo;

&ldo;噢，主任知道吗?&rdo;齐穆小心翼翼地问道。洪泽生却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仰着脸把烟喷了出去。

&ldo;当然知道，是他让我来你们这里的，还告诉赵临文，让你们配合。&rdo;

&ldo;是吗?我们其实……&rdo;齐穆看看洪泽生，洪泽生像没听到一样，还是仰面看着天花板。&ldo;行，有什么你就问吧。&rdo;齐穆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

&ldo;陈建军的同志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和哪位闹过很大意见?还有你们知道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仇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