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叫人眼花缭乱。
“至于怪罪,有我在你身边,容儿还要怕这些。”
席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毛笔在纸上描绘着,手上矫若惊鸿,她笔迹遒劲有力,字迹端正清雅。
手上传来热意,李怀屿握住她握笔的手,鼻尖是对方身上淡淡香,茉莉夹杂着冷松豁然开朗,时而浓烈,时而清淡。
席容落进一个温暖有劲的胸膛,李怀屿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席容渐渐松了警备的身子。
握着笔的手不再有力,席容将主动权交给了李怀屿。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如相见。”
席容淡淡笑着,松了手里的笔。
梁上燕,这是她万万不敢想的,心里的触动一阵一阵激起热浪,挑拨着她的心弦。
“皇后是朕的发妻,太傅是朕的老师。”
夺嫡之争惨烈,现在得势的都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
而联姻是最坚定的合盟。
席容何成不明白,李怀屿为了那份贤名,为了史书里的记载,皇后只要不犯错,李怀屿都不会罚她。
但皇后失了端庄,这份情谊会在无数次争执中耗尽,这也是席容仍由皇后将李怀屿请走。
恪妃与皇后不像从前那般坚不可摧。
“容儿明白。”席容握住他的手。
“容儿已经得到世上最尊贵的真心不是吗。”
“真心不是用尊贵来衡量。”李怀屿拿起荷花灯,“于天下人而言,朕是帝王,但在心爱之人面前,他也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眷恋,期待,爱慕着心爱之人的男人。”
皇后这个位置有时太重,是一个美丽尊贵的负担,有时却代表着帝王之妻的象征。
她今日不想懂事,她其实并不温柔,也不贤良,只是女子本靠贤良来了立足于丈夫心尖。
“皇后是你的妻。”席容眸中温和,河边起了风,她抹去眼眶的泪。
“皇后是你的妻,从前的我也望嫁入平常人家,不需大富大贵,不需要几进的屋子,只想要有个人能真心对我好。”
兰心阁没有人情味,日日受着冷眼。
若她没有进宫,若她嫁了其他人,做个正头娘子,不用举案齐眉,只用相敬如宾,真心以待。
这是她从前在兰心阁的妄想,既已入了深宫,又岂能再走出这宫中。
不过她记得,从前李怀屿后宫的人很多,孩子也多。人多了凤栖宫坐不下,地位分的便只能在外面站着。
“想什么呢。”李怀屿说了许久,见席容愣神,亲昵地揉着怀里人。
“再想郎君的真心能有多久。”
月上柳梢头,带着双双对对,永相伴的宣纸被放入荷花灯中。
灯呀,灯呀,漂远一些吧,带着她的期望,愿她无悔,无怨。
愿他信守承诺,愿他长长久久。
“真心自然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