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爹,我不能拿。&rdo;
&ldo;这是糜子饼啊,你为什么不拿呢?&rdo;
&ldo;我们红军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rdo;
&ldo;什么?鸡,驴,猪?咱可没有那些东西!糜子饼好吃,饿了就吃嘛!&rdo;
&ldo;不,老爹,我说我们红军有纪律,首长告诉我们,不能随便拿老乡的东西。&rdo;
&ldo;噢,是这么回事,不要紧,你拿着吧!&rdo;
&ldo;那么……&rdo;
&ldo;那么什么?吃就吃嘛!又不是你问我要的,是我给你的,怕什么?&rdo;
老郎木手里拿着块糜子饼站在那里,都有些生气了。这情景,深深地感动了小司马,他心里一亮,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这才接过糜子饼,学着老同志的口气说:
&ldo;老爹,我收下你的糜子饼,你可得收下我的条子呀!&rdo;
&ldo;什么条子?&rdo;老郎木一时有些迷惑不解。
小司马不管老郎木懂不懂,一面说着,一面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铅笔,这一小截铅笔,还是他以前收报时用的呢?可又没有纸。他在身上搜寻了一下,啊,有了,便从搭拉到膝盖的那件老羊支背心上,轻轻撕下一小条羊皮,然后蹲在米饭花下,把羊皮放在膝盖上铺平,又把那半截铅笔,在于裂的嘴角蘸了蘸,便低下头,在那张羊皮小条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这么几个字:
郎木老汉在一九三六年(支援)红军小司马一个(糜子饼)革命成功一定还老郎木本来不识字,后来说书卖唱,也学到几个,可是,他拿起小司马写的条子,看来看去,也还是看不懂。等到小司马念给他听了以后,他不禁笑了起来。他把羊皮小条送到小司马的面前,说:
&ldo;一个糜子饼还要革命成功还?我老汉用不着它!&rdo;
&ldo;你不收条子,我就不收你的糜子饼!&rdo;小司马说着便把手里的糜子饼,送到老郎木面前。
&ldo;尕娃,你还真厉害呢!好,我收下,我收下!&rdo;
老郎木说着,便把条子揣到怀里。
真香啊,真香啊,糜子饼真香啊!开始,小司马还小口小口地吃着,可老郎木一转身的工夫,他就不管了,只消三口两口,就把那块糜子饼咽下去了。
老郎木转身回来,见小司马手上没有了糜子饼,便奇怪起来:&ldo;尕娃,糜子饼呢?&rdo;
小司马一面擦擦嘴角,一面答道:&ldo;让我消灭了!&rdo;
&ldo;啊?消灭了?吃得那么快还说不饿!来,来,吃了糜子饼不喝水怎么行,快喝碗水吧!&rdo;
老郎木说着,便回到骆驼车旁,从羊皮小袋里倒出一碗清水,送到小司马的面前:&ldo;这可是沙漠里的清泉水啊,喝吧,喝吧!&rdo;
小司马自从那天晚上为了掩护老卜头和部队失去联系以后,虽然在河沟子里喝过一次水,可是吃过糜子饼,口里仍然干得很,便双手接过来,仰着脖儿一口气喝光了。
看着小司马吃过了,也喝过了,老郎木这才眯缝起眼睛,探问小司马:&ldo;尕娃,我问你……&rdo;
小司马吃了喝了,和老郎木也熟悉了,说话也就不再那么拘谨了。他听老郎木又喊他尕娃,就笑着插嘴道:&ldo;郎木老爹,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尕娃呢?我们红军里都是互相叫同志的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