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心头却覆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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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张亦棠收好信,久久凝睇长河。
护卫看他神情复杂,唤了一声,&ldo;五公子。&rdo;
张亦棠喃喃:&ldo;真没想到。&rdo;
想走却走不成。
护卫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小心试探:&ldo;相府出事了?&rdo;
张亦棠摇摇头,不再理会周遭,弯腰坐进轿子,帐帘垂下时,阖了阖眼帘。
当年走散的家眷中,有一名与太尉夫人情同姐妹的女子,女子身份成谜,或许只有太尉夫人知道她究竟是谁,当时女子快要临盆了,太尉夫人本想顺便送她去乡下坐月子,孰料途中惨遭埋伏。
那女子失踪了,今日,相府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沉睡的小丫头,小丫头手腕上系着一方娟帕,上面清清楚楚写下了她的来历,她的脚踝上还戴着一副银镯,算是信物吧。
那女子是太尉夫人的闺中密友,这小丫头勉强算得上张亦棠的&ldo;邻家&rdo;妹妹……
宋丞相将娟帕和银镯放在信函里,却没将女童送来,摆明了舍不得张亦棠离去。
张亦棠捏捏眉骨,有些头大,照顾妹妹算是份内事吧。
护卫久久等不到指示,隔着轿帘问道:&ldo;五公子,咱们要继续赶路吗?&rdo;
许久,里面的人答道:&ldo;不了,返程。&rdo;
&ldo;……&rdo;
皇城,丞相府。
微风拂过池塘,水面泛起涟漪,夏荷映日绽放,娇美无双,然而站在亭中的张亦棠无心赏花。
一名老妪站在他身后,温声道:&ldo;五公子,那女娃娃不肯进食,要不你去劝一劝?&rdo;
随之,丞相宋期徐徐走来,&ldo;阿棠,那娃娃防备心很重,你莫要吓到她。&rdo;
张亦棠:&ldo;好。&rdo;
宋期喟叹一声,坐在鹅颈椅上,拍拍身侧示意他过来坐,&ldo;花开花谢,潮去潮来,一切自有定数,莫再愁眉不展了。&rdo;
张亦棠撩袍坐在丞相身边,身体后仰,两手闲闲搭在木栏上,&ldo;相爷说笑了,小侄怎会因为一个孩童发愁。&rdo;
宋期笑笑,&ldo;那女娃挺闹腾的,老夫和内人膝下无女,不知该如何与女娃娃相处,应然陪着呢,你也去看看。&rdo;
提到的&ldo;应然&rdo;是丞相独子,与张亦棠年纪相仿。
张亦棠失笑,丞相夫妇不知该如何与女娃相处,他和宋应然就知道?
风止,少年起身作揖,然后走向月亮门。他腰杆挺直,步履稳健,面庞淡淡然,看不出情绪,自打遭遇变故,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再不见少年该有的阳光笑颜。
入了相府后罩房,就听见一声声哭嚷,女娃娃语不连贯,哽咽地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被全天下抛弃,跟他当时的处境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