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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良的少女一般，她们是造物主播向人间的稀奇而宝贵的种子。世界因为她们的存

在，而保持清丽的诗意；生活因为她们的存在，而奏出动听的谐音；男人因为她

们的存在，而确信活着是美好的。她们本能地向人类证明，女人存在的意义，不

是为世界助长雄风，而是向生活注入柔情。

连队所有的男知青都羡慕地甚至是嫉妒地说：&ldo;刘大文这小子真比一位国王

还幸福！&rdo;

而刘大文则不无自豪地回答他们：&ldo;王冠和我的妻子比起来算什么！&rdo;

他们是全连知青中的第一对夫妻。直至大返城开始，仍然是第一对夫妻。连

里的其他几对有情人儿，对他们既充满了羡慕，又下不了决心像他们一样结婚。

某些小伙子私下问刘大文：&ldo;大文，你坦白告诉我们，到底是恋爱幸福，还

是结婚幸福？&rdo;

他非常严肃地思考了一番之后，很自信地回答他们：&ldo;幸福是一种感觉，是

别人无法体验到的。恋人和醉汉是同一类人。而结婚呢，好比你潜到了爱河神秘

的水底！男人女人要结婚，是因为他们彼此爱到了恨不得让自己变成爱人身体一

部分的地步！你们都还不想结婚，证明你们都还没有爱到我们这份儿上，继续爱

吧！&rdo;

幸福和寻欢作乐是同父异母的两姊妹。人性与好女人生出了幸福；人性与坏

女人生出了寻欢作乐。幸福的男人与一个好女人结为伴侣便会感到终生幸福；不

幸的男人与一百个坏女人厮混也总归还是不幸。北大荒没有寻欢作乐的场所和条

件，刘大文和他的爱妻沐浴在很清苦又很清丽的幸福之中。如果有谁以为他们整

天都可以无忧无虑地手携着手，互相依偎着逗留在小河边，漫步在白桦林，伫立

在山顶上，那就大错而特错了。他们要在冬季里每隔几天就上山砍一次柴，然后

将木柴用小爬犁从几十里外的大山深处拖回家中。他们每年秋季都要抹一遍房子，

扒一次炕洞。他们春季夏季还要精心侍弄自留地，保证自己有足够吃一冬的萝卜、

土豆和白菜。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没结婚的知识青年们不必操心的事。在北大荒要

维持一个小家庭的正常生活，可绝不像给表上弦那么简单那么容易。也许正因为

生活是清苦的，他们才尽心尽意地培育着他们的幸福，如同在瓦盆沙土中培育一

株娇贵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