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一打听,新票早就卖完了。
只能找有票的卖家交易,能谈拢就行。
只是,现在卖家都惜售,不好找。
几个人一合计,不如就买王二姐手上的票吧!
之前遭遇村里人嘲讽、逼着还钱的经历,让王二姐看清了“人在利前”各种露骨而无情的表演,这次她学乖了。
王二姐对石三家的女人说道:“刚才高公子喊话,你们没听到吗?现在价太高了,风险也高,不能盲目炒作。我劝你们最好别买了。”
石三家的女人不高兴了:“二姐,上回是我不对,逼着你还钱。我后来也向你赔礼了啊!今天我们出门时不是说好了吗,就是来买众筹票的!你看看,这么多人都在排队买,还有人在到处在问,谁手上有票?这能有啥风险!你是好了,手上有票,转个手就能赚一大笔。你好歹也拉我们这些乡亲一把啊!现在不是一时找不到肯卖票的人嘛,既然你想卖,倒不如卖给我们,何必再麻烦别人呢!”
几个同来的村人也随声附和。
王二姐想了想,说道:“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也不知道啥叫风险。我能赚钱,也都是听了高公子的话、托了高公子的福。我今天也没啥想法,既然有风险,我就都卖了。卖谁不是卖,卖给你们也行。只有一点要说清楚,这是你们一时找不到卖家,所以找了我。我并没有骗你们,都是你们自愿。如果以后有涨跌,赚了你们不用谢我,赔了你们也别来怨我!”
石三家的女人并几个村民听了,知道王二姐肯卖,顿时高兴起来,拥着二姐进了店里。
一时票银两清,皆大欢喜。
或许只有一次刻骨铭心的股灾,半生积蓄东流,才能让狂热的投机者们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高希也无能为力。
既然做不了什么事能阻止人们狂热投机,高希便与张掌柜告辞,自己回丁家村筹办锦绣织坊去了。
锦绣织坊还没有影子,丁嫂却带头领着一帮村妇闹了起来,反对建锦绣织坊。
记不清这是第几回丁嫂闹事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动了她的奶酪”。
也难怪,她认为织坊会抢了织户们的生意,因为织坊直接为布行产布,锦绣势必减少向织户收购布匹。
实际上,是她的私心在作怪。
织坊一开工,她这个“供销合作联系人”的位置就不保了,一两二钱的月银就没了。
为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她也必须闹一闹。
丁家宗祠内,满满地坐了一屋子人。
木铎老人丁满堂,现任里长丁成远,并几个族中长者。
丁满堂坐在上首。
胡老秀才作为村中唯一的知识分子,也被请来列席旁听,紧挨着丁满堂。
高希原本并无资格参加这个会议,但筹建锦绣织坊的事儿,就是他提的,他必须到场说明。
另外丁贵升、丁子龙作为和高希一样的新科“府试上榜童生”,也拥有了令人重视的资本,连九岁的马金鸿也被请来列席。
外姓人,只有高希的父亲高宝在场。
父凭子贵,高希这一年来给丁家村做了不少好事,高宝这个外姓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高宝却很低调,在下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侧着身、只坐了半个屁股在凳子上,准备听丁家几位长者说话。
没有一个女人在场,包括带头闹事的丁嫂。
这年头,女人无权进宗祠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