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尺寸不对,我在家量过,明明是两丈!”高希立即表示异议。
为了帮家里卖布,高希这些日子,早就打听了不少关于卖布的事。
听静香说,每次托丁嫂卖的布,回来报的尺寸都有出入。出入倒也不算大,高刘氏念及邻里和睦,从不计较。
但静香早就不满意了,因为这些布里也有她的心血。这长年累月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说了,村里还有那么多托他卖布的织户。
更令人不满的是,丁嫂报的卖价,也总是比市面上的普遍行情要低不少。
静香还和高希说,村里其他织户,只要托丁嫂卖布,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情况。
“你这小子,难道说我短了你不成?”李掌柜收起了笑容,显然不高兴了。
他别转脸去,对丁嫂说道:“丁嫂,我们可是多少年的生意了,收了你们丁家村多少布匹了,什么时候短少过你们的尺寸?你说说,我这么大一个布庄,就为了占你们这点小便宜?”
“李掌柜,你消消气、消消气,不要在意,这孩子是第一次出门办事,不懂事!”丁嫂一脸谄媚,还向李掌柜挤眉弄眼,又将一根手指在自己脑门上转着圈比划了几下。
丁嫂的这个举动一下子激怒了高希:果然你丁嫂是“村奸”,和布行穿连档裤,说我是傻子对吧?好,那今天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此时,已经有不少客人围了过来。有同样抱着布、想卖布的织户,也有来买布的客人,当然也少不了吃瓜群众。
所谓“店大欺客”,只有李记布庄欺负客人和织户的,哪里有李记吃亏的时候?
是以围观的人一多,李掌柜不但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反而觉得人多,正好对自己有利。
“各位,李记布庄在镇上经营多年,我李天越做生意,童叟无欺,收货价格也向来公道。好,今天这位小兄弟说我短了尺寸,诸位客官在此,做个见证。”
说着,他拿过伙计递给他的尺子,挥了一挥:“这把尺子,刚好一尺长,现在就当着诸位的面量一量。”
他将尺子比着布边,快速来回量着,一会儿就量完了,刚好量了十九下,也就是十九尺,确实是一丈九尺。
“村奸”丁嫂趁势出来打圆场:“希哥儿,我们村的布一直卖给李记的,从不短少,价格也公道。快向李掌柜赔个礼,这事就过去了,以后这买卖才能做下去。”
“哼,看在丁嫂的面子上,听说你是疯病才好吧,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来升,按一丈九尺与他结账。”至此,李掌柜以为事情已经了结,遂没好气地下了令,那个叫来升的小伙计就准备要结账。
围观的客人越来越多,见此情形说啥的都有:
“是啊,这李记的布是贵一些,东西还不错。这有没有短少过嘛。。。。。。嗯。。。。。。不好说。。。。。。”
“我来买过几次布,当场量了并不错,回家却总觉得短少了。”
“人家是大布庄,不缺一两家织户的布,真的短了,那些织户也没办法,别的店家收布太少了!”
“咦,这后生莫不是那个疯了十几年的高家小子,他啥时候病好了?”
“。。。。。。哟,这后生长得可真俊。。。。。。”
“别犯花痴,你不知道他原先是个疯子吗,谁知道真好还是假好!”
。。。。。。
此时,平安已经回来,趁乱挤了过来,在高希耳边说了些什么。
高希心里有了主意,举起双手,示意安静一下:“诸位乡亲,大家没看错,我正是疯傻了十八年的高家老二。如今病好了,第一次来镇上,想着卖掉家中的几匹布。因为是母亲和家人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织出来的,不敢短少。既然李掌柜说没有短少,我这里正好也有一把一尺长的尺子,也当着大家的面量一量。”
这时,平安站在一边,举起了一把尺子,让众人都能看见。
丁嫂这才发现平安回来了,再一看平安手中的尺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李掌柜,脸上现出慌张的神情。
平安走到柜台前,用尺快速地沿着布边来回量着,正好二十下,不多也不少,即布长两丈。
“你你你。。。。。。你这尺子有问题!”李掌柜没想到高希居然自己弄了一把尺,到他的店里来量布。
这就像后世的家庭主妇带了一把弹簧秤,到菜市场买了菜,直接当场秤一下。菜贩子被当场揭穿,只能空口诬陷主妇手中的秤不准。
丁嫂呢?心虚、哑了,她一言不发,一直小步地往后退,慢慢缩到墙角去了。
“我的尺有问题?”高希侧着头,用嘲讽的眼光来回扫着李掌柜,扫得李掌柜浑身不自在。
高希反问道:“那你的尺,有没有问题?”他故意将“尺”字的发音拖得特别长。
“混蛋!我的尺怎么会有问题!。。。。。。我我我。。。你你你。。。。”李掌柜又气又急,语无伦次起来。
“你的布我不收了,你爱卖给谁,卖给谁!来人,将他们给我轰出去!”李掌柜恼羞成怒。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