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控制室正盯紧这一层。有个人,拦截了画面,转到阿诚的屏幕上。
他心绪不宁。指尖在掌心狠狠掐了一把。
画面看清楚了。这条走廊一边通往楼梯间,另一边尽头有一道门,通往消防梯。
阿诚没有避开监控探头,大步朝楼梯间走去。
楼梯间的门推开一线,阿诚踏入一步,声控灯没有亮,他侧身掩入门后。
这一层此刻空白无人。屏幕上闪出一栏倒计时,三分钟,下头有一行字,画面录制。
阿诚谨慎地呼吸,探出几步,俯身摸在冰凉的栏杆上,楼梯下方隐约传来细微的抖动。
这是十五层,中央控制室远在地下一层,有一伙人正潜行上来。
那栏倒计时消失了。只余下一行字,画面循环。
阿诚拉开门跑了出去,向消防梯。
中央控制室没有捕捉到这个镜头。监控画面依然静止。
动作要快,阿诚明白那个人意思。这个障眼法的破绽在计时器上,循环播放,时间是重复的。
通往消防梯的门,开关由烟雾传感器控制。
阿诚卸下背包,找了几件工具。
他拧下螺钉,拆开传感器的面板,捋了一遍电路,切断了两条导线,又把面板合上,螺钉拧回去。他在手心倒了一小撮防滑粉,对着传感窗吹了一口气,粉尘飞扬起来。
门开了。线路破坏过,灯没亮,警报音没响,这道门开启的信号,也没有传给中央控制室。
走廊很静,听得见另一头楼梯间里风雷隐隐,来人不少。
阿诚拎着背包闪身出去。
楼梯间的门大开,十几名警卫持枪冲上来,四处巡看。
有人发现了落在地板上的防滑粉,他回身招手,叫来同伴,目光一扫,抬手在人群中点了几下,其中两个会意,转身又叫上几个人,分头行动。
留下的一组,在传感器上输入了密码,门又打开,几个人鱼贯追了下去。
阿诚沿之字阶梯疾步下行,上方凌乱的脚步声,在折返的钢架中荡起来。
身子紧贴上里侧栏杆,抬头一看,人影晃动,他向旁边迈出一步,下了两级台阶,又迈了一步,一直挨到两层之间的平台。
眼看着人影近了,阿诚手一撑栏杆,翻到消防梯外。
他吊在半空,右手抓着平台边缘,左手去摸背包里的绳索。
下方有人赶来,守住了消防梯口。
阿诚腰间一荡,双脚挂住一根钢架,一只蝙蝠似的,没入了平台底下的阴影里。
整座消防梯沉寂下去,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阿诚空出一只手,扯下一颗扣子,掷出去。扣子碰在栏杆上,发出一声铮鸣。
上下两组人一阵纷乱,十几支枪举起,一阶一阶循声迫近。
阿诚屏住气息,下头有人连绵经过,没有觉察。
两组碰头了,枪□□织在一块,一无所获。
绳索抖开,阿诚攀着它,从上面滑落,摔在草丛里。深冷的夜色迎头压下来,他蜷住身子,血裹着疼往外涌。
四周人声渐起,手电光直向这边扫。阿诚撑起身子,穿过灌木,往后街跑。那间他打零工的咖啡馆,有辆送货的车,钥匙在他手里。
王天风的背撞在操作台一角,明楼又往他右脸补了一拳。
他撑在操作台边沿不肯倒,咬着牙说:&ldo;你万一暴露,这五年的工夫就白费了。&rdo;
明楼没理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俯身在一地凌乱中拾起一把枪,又从抽屉里拣出一只弹夹,揣在身上,拉开指挥车的门。